这些生物并非自然诞生,而是由负面情绪和失控的魔力凝聚而成,只会带来破坏与死亡。
当第一只阴影兽低吼着从灌木丛中扑出,獠牙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时,白雪公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紧握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那狰狞的形态和纯粹的恶意让她感到本能的恐惧。
“老师,一定要消灭它们吗?不能驱逐或者禁锢吗?”
白雪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她天性善良,即便经历了背叛与追杀,对“杀戮”依然心存抵触。
苏小蕊站在她身侧,没有立刻出手相助,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白雪,看看它眼睛里的疯狂和毁灭欲。
它早已不是自然生物,而是混乱与恶意的聚合体。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命的威胁。驱逐?它只会去祸害下一个无辜者。禁锢?
需要耗费远超其价值的力量去维持一个无意义的囚笼。”
她转向白雪公主,目光锐利:“更重要的是,白雪,你学习魔法的目的是什么?
是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只用来表演和自保吗?你告诉我,你要夺回王位,要向皇后复仇。
告诉我,当你面对皇后时,你打算怎么做?用漂浮咒把她吊起来?用禁锢咒把她关进高塔?
让她在塔里继续诅咒你,等待她的党羽来救她?还是等她找到机会,再次对你,或者对你未来想要保护的子民,发出致命一击?”
苏小蕊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白雪公主天真的幻想:“她差点就成功让猎人杀了你。不久前,她本人就带着杀意来到这片森林搜寻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有信赖你之人的残忍。
如果你连清除这种明显邪恶的存在都下不了手,如果你的内心无法承受力量带来的必要代价,那么,你所谓的复仇和夺回王位,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这样的魔法,学了也确实无用。”
白雪公主怔住了,苏小蕊的话像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了父王的死因不明,想起了皇后冰冷的眼神和猎人的屠刀,想起了自己逃亡时的恐惧与无助。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背叛!如果她无法变得果决、强大,那么一切理想都将是泡影。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坚定的寒光取代。
恐惧被压下,善良被收束,转化为一种更为冷峻的决心。
她再次举起魔杖,对准了那只不断逼近、发出威胁低吼的阴影兽。
这一次,她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鹰。她回忆着苏小蕊教导的、那个被称为“不可饶恕咒”的终极魔法之一,需要强大恶意和决绝意志才能驱动的咒语。
她将心中对皇后的恨意,对不公的愤怒,对力量的渴望,全部凝聚于魔杖尖端。
一道刺眼、诡异的绿光从岑木魔杖的末端迸发而出,伴随着她清晰而冰冷的咒语声:“阿瓦达索命!”
绿光精准地命中阴影兽。
那怪物连哀嚎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中嗜血的红光瞬间熄灭,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般,软软地瘫倒在地,化作一缕缕消散的黑烟。
成功了。
白雪公主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微微喘息着,看着那曾经充满威胁的存在在自己眼前湮灭。
魔杖尖端还残留着魔法激荡的微光,她的心中没有喜悦,也没有想象中的恶心或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以及一种力量在握的实感。
她做到了。她跨过了那道心理门槛。
苏小蕊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如何?”
白雪公主缓缓放下魔杖,转头看向苏小蕊,她的眼神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多了一份历经淬炼的坚韧和冷冽。
“ 必要的。”
她用一个词概括了所有感受。
“记住这种感觉,”苏小蕊淡淡道,“力量需要意志驾驭,而意志,需要在抉择中锤炼。
对邪恶的清除,是对善良最大的守护。
走吧,还有几只需要处理。这,只是开始。”
白雪公主点了点头,握紧魔杖,主动走向森林深处,去搜寻下一个目标。
她的背影,不再是一个需要庇护的落难公主,而是一位初露锋芒的复仇者与未来的女王。
苏小蕊看着她的变化,知道种子已经破土,即将迎来风雨的洗礼。
而远在王宫中的皇后,尚不知她所轻视的“小白雪”,已经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通往王座的染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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