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沈眉庄便已起身。 她换上得体的常服,仔细梳妆,确保自己仪容端庄。她知道,今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去拜见嫡福晋吴扎库氏。
雍正给她的封号还有她与嫡福晋同一天入府,都让这位福晋对自己的地位感到岌岌可危。所以说,除了康熙帝,雍正帝也给自己儿子的后院添堵了,如果她的目标不是安分过一生,她完全可以不去这一趟,还可以出现在嫡福晋的聚会上。
在贴身丫鬟的陪同下,沈眉庄来到嫡福晋居住的正院。她恭敬地在门外等候通传。
片刻后,她被引入正厅。只见嫡福晋吴扎库氏已端坐主位,她年纪与沈眉庄相仿,容貌秀丽,眉宇间带着满洲贵女的英气与主母的威严。
沈眉庄上前,依礼先行“蹲安礼”,随即双手相叠置于右腰侧,再行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同时柔声道:“妾身沈眉庄,给福晋姐姐请安!福晋姐姐万福金安!”
声音清晰,动作流畅,姿态恭谨柔顺。
吴扎库氏看着眼前这位一同入府的淑侧福晋,见她规矩如此周全,态度如此恭顺,心中那点因为她有封号的不快也消散了几分。她自知家世不如沈眉庄,也担心她夺权,却没想到她这么安分,她微微颔首:“起来吧。赐座。”
“谢福晋姐姐。”沈眉庄再次行了个简短的万福礼,才在丫鬟搬来的绣墩上,虚坐了半边,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吴扎库氏简单询问了沈眉庄几句,沈眉庄皆恭敬作答,言语谨慎,态度温顺,始终自称“妾身”。吴扎库氏见她如此知礼守矩,便也放下心来,勉励了几句:“妹妹初来,不必拘谨。日后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同姐姐说。”随后赏了些东西,便让她退下了。
“妾身告退。”沈眉庄起身,再次行了个万福礼,才垂首缓缓退出正厅。
走出正院,沈眉庄迎着初升的朝阳,轻轻舒了一口气。皇子府生活的第一关,算是平稳度过了。她回到自己的院落“静澜苑”,看着院中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心中默念:
“沈眉庄,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静澜苑,华灯初上。
沈眉庄用过晚膳,正在灯下翻阅一本《茶经》。白日里拜见嫡福晋的流程已熟稔于心,此刻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静静等待着。她知道,按规矩,新婚第二夜,五阿哥很可能会来她这位侧福晋的院子。
果然,戌时刚过(晚上七点),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仆从的低声通报:“主子爷驾到!”
沈眉庄放下书卷,从容起身。她并未刻意盛装打扮,依旧穿着得体的常服,只是发髻重新梳理过,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她走到门边,待弘昼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才带着贴身丫鬟迎了出去。
“妾身恭迎爷。”沈眉庄在阶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声音清和,姿态恭谨。
弘昼今日换下了吉服,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常服,脸上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打量了一眼静澜苑,院落整洁清幽,花木错落有致,透着一股书卷气。再看眼前这位淑侧福晋,容貌清丽,举止端庄,行礼一丝不苟,倒是与“淑”这个字相符合,与昨日在合卺礼上所见并无二致。
“起来吧。”弘昼随意地摆摆手,迈步走进正厅。
沈眉庄起身,落后半步跟随而入。她亲自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盏刚沏好的热茶。她双手将茶盏高举过眉,奉至弘昼面前:“爷请用茶。”动作标准,姿态恭敬,茶盏稳稳当当,不见丝毫晃动。
弘昼接过茶,揭开盖子,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抿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茶汤澄澈,滋味醇厚回甘。他挑了挑眉:“嗯,茶不错。你沏的?”
“回主子,是妾身所沏。”沈眉庄垂首应道,声音平稳。
“哦?”弘昼来了点兴趣,放下茶盏,“看来你不仅规矩学得好,茶艺也精。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沈眉庄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声音柔和:“妾身愚钝,不敢言精。平日在家,不过是随母亲学些女红针黹,读些《女则》、《孝经》,偶尔也随父兄习练些骑射,强身健体罢了。”她回答得中规中矩,既不过分谦虚,也不炫耀,只突出“本分”二字。
弘昼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屋内。书案上放着摊开的《茶经》,旁边还有几本线装书,看着像是诗词集子。窗边小几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黑白分明。他心中一动,这位侧福晋似乎并非只知死守规矩的木美人。
“会下棋?”弘昼指了指棋局。
“回爷,略懂一二,不敢在爷面前献丑。”沈眉庄答道,语气谦逊。
“无妨,陪我手谈一局。”弘昼起身走到棋枰前坐下。
沈眉庄依言上前,在对面坐下。她执黑先行,落子沉稳,布局不求奇诡,但求稳健扎实。弘昼棋风则带着几分跳脱,时而凌厉进攻,时而天马行空。沈眉庄并不因对方是皇子而畏手畏脚,也不刻意相让,只是步步为营,见招拆招。她棋力不弱,思路清晰,虽未刻意争胜,却也守得滴水不漏,让弘昼一时难以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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