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触感从坚实的地面变成了松软的沙砾。热浪扑面而来，眼前是无垠的金色沙漠。
“呜~”沧澜欢快地轻鸣一声，从耳坠里游弋而出，绕着她飞了一圈，然后熟门熟路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那里有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
一进入绿洲，沧澜就从鲸鱼形态转换回了水精灵的形态。
回到“娘家”的沧澜简直开心得要冒泡，在空中游动的姿态都格外轻盈。
虞念跟着她，穿过了绿洲中由奇异植物和沙岩构筑的街道。
此时街上往来的大部分是身形高大、带着水源气息的鲸野族人。
除此之外，也能看到不少玩家的身影，她们或独自探索，或三两成群，显然，随着玩家数量增多，镜川已经越来越常见玩家的身影。
看着这异族与玩家共存、互不干扰的景象，虞念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上一世那个逐渐被玩家探索开发的镜川。
被通关的副本，似乎自有规则约束着其中的异族，不会莫名主动出手攻击玩家。
她收敛心神，跟着沧澜一路走到绿洲深处一片僻静的湖泊旁。
湖水清澈，倒映着沙漠上空罕见的蓝天白云。
沧澜自觉地在虞念面前停下，小巧的身躯微微发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虞念俯身，凑近她，用极轻的声音，如同吟唱般低唤：
“鲸野离歌。”
“鲸野离歌。”
“鲸野离歌……”
三声落下的瞬间，她身后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
一道清越而带着些许空灵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我来了。”
“离歌——！”
沧澜像一道欢快的流光，从虞念肩头一跃而出，精准地扑进鲸野离歌张开的怀抱里，亲昵地蹭着她的颈窝。
同族的气息和鲸野离歌体内温和磅礴的水蕴本源，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
鲸野离歌温柔地接住她，指尖怜爱地拂过她流光溢彩的鳞片，这才抬眼看向虞念，眸中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虞念没有寒暄，直接道出此行的核心关切：“离歌，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关于沧澜的事。在欢骸嘉年华的最后关卡，她突然被锁在耳坠里，我怎么都联系不上，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看来你们还是遇上了会触发屏障的情况。”鲸野离歌轻轻颔首，证实了虞念的猜测，她一边逗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边解释道，“这在我预想之中。还记得我上次特别叮嘱你，尽量不要让沧澜出现在亡灵族面前吗？”
“记得。”虞念点头，神情专注。
“其实，在我将这枚耳坠交给你之前，就在里面设下了一道隐藏的屏障。”鲸野离歌的声音平稳而清晰。
“这道屏障，会在感应到附近有亡灵族不朽城城主那一脉特有的气息出现时，自动激活，将沧澜彻底封锁保护在内。即使她当时正在耳坠外面，也会被第一时间吸入耳坠中，隔绝一切探查和危险。”
虞念脑中瞬间闪过了回忆画面。
联系不上沧澜的节点，正是在与骨诬、骨语激烈对战的时候！
而前面的几层关卡，沧澜一直都行动自如。
原来是鲸野离歌刻意为之，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们遇到的是亡灵族的哪一位？”鲸野离歌询问道。
“是一对双生子，”虞念如实回答，“姐姐叫骨语，弟弟叫骨诬。”
“啊……原来是她们俩。”鲸野离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虞念立刻追问：“她们都姓骨，和不朽城的城主骨喃，是什么关系？”
“骨语和骨诬，正是骨喃的亲妹妹和亲弟弟。”鲸野离歌给出了确切的答案，并进一步揭示了不朽城的权力结构，“不朽城内部，主要由三方领导势力掌控。一方是城主骨喃，一方是亡灵族世代传承的祭司团，而第三方，就是这对双生子。”
这个答案与虞念的猜测吻合，但她旋即生出新的疑惑：“三方？为什么是三方？骨语和骨诬不是和骨喃一脉相承的吗？”
鲸野离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弧度：“血脉同源没错，但她们三个彼此之间的关系，可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明确的敌对状态。”
“敌对？为什么？”虞念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因为……”鲸野离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意味，“她们三个，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一个，都觉得自己才应该是唯一有资格坐在不朽城城主位置上的那个亡灵。”
她顿了顿，抛出了更具体的历史：“在每次开启神侵领域之战前的和平时期里，她们为了争夺城主之位，彼此厮杀、争斗了不知多少回，应该能有个万万次吧。甚至不朽城的城主宝座，这三个亡灵，都轮流坐过不少轮了。”
虞念听得暗自心惊，这内斗的激烈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只不过，”鲸野离歌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骨语和骨诬是双生血缘，关系特殊，根本分不开，行动几乎一体。所以不朽城才会呈现出三方势力的格局，而不是四方。”
“在针对蓝星开启的这场神侵之战前，她们也刚刚结束了一轮内战。这一次，是骨喃更胜一筹，占据了上风。”
“骨喃是他们中最强的？”虞念追问。
“不，”鲸野离歌摇了摇头，“实际上，她们三个里面，个人实力最强的，应该是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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