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绣阁的甄姜刚推开雕花门扉,就被个粉妆玉砌的小人儿扑了满怀。甄宓发间系着的红绸带拂过姐姐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阿姊,为何要去幽州呀?"小丫头仰着稚嫩的脸庞,腕上银铃随着动作清脆作响。
甄姜笑着将妹妹抱到窗边软榻,檐下风铃正被晚风吹得叮咚。她轻抚着甄宓垂落的发丝,柔声细语:"因为父亲要去寻当世最贤明的贵人..."
随着姐姐的讲述,甄宓琉璃般的眸子越来越亮。窗外明月恰好升至檐角,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花窗影子。
"那位殿下...是像神话里斩妖除魔的英雄吗?"小女孩攥着姐姐的衣袖,绢纱料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小甄宓好奇的样子让甄姜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望向幽州方向,轻声解释:"讨伐董卓、击退异族、攻破匈奴王庭——未及弱冠就立下这等功业,大殿下自然是真正的英雄。"说这话时,她眼底闪着异样的光彩。
甄府此刻正紧锣密鼓地行动。收到厚礼的郭图爽快应允了甄逸所求,披着嫁衣的甄姜在家眷队伍护送下离开冀州。车队里还藏着甄家多年积蓄,守军见是送嫁队伍便未加阻拦。
"到了幽州,为父定让你自己择婿。"甄逸的承诺却换来女儿沉默。甄姜攥紧嫁衣红绸——她心仪的是那位云端上的皇子殿下,可商贾之女的身份......
同一时刻,押运粮草前往袁绍大营的甄逸不会知道,他写给曹操的密信正被展开。兖州军帐中,曹操作势抖了抖绢帛:"倒是个疼女儿的父亲。"信纸末尾赫然写着甄家投奔幽州的计划。
甄逸这手算盘打得真精,竟想将女儿许给大皇子刘耕作妾,好在他还算明白自己的斤两。商贾之女虽难登大雅之堂,但给皇子当个侍妾倒也够格——至于正妃之位,自然要配名门闺秀。
曹操思及此处,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他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始终未动篡汉之念。此刻他正静待大皇子羽翼丰满,待其廓清四海之日。甄逸这桩请托,倒让他想起膝下三个掌珠。前世在建安十三年,他将曹宪三姐妹都嫁与汉献帝;今生却属意大皇子刘耕,认定此子必是 ** 汉室之人。
"征西将军哪比得上国丈尊荣?"曹操抚须暗笑,自家女儿与皇子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只不过三女尚在蹒跚学步,婚嫁之事还需等待。眼下顺手成全甄家丫头倒也无妨——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朝堂之上,曹操三言两语便说动刘协下旨赐婚。当圣旨飞往幽州时,甄逸早已借着为袁绍筹粮之名逃离冀州。有郭图在旁美言,这位精明的商人自是通行无阻。
"主公竟放任甄逸脱逃?!"田丰怒发冲冠闯进大帐,指尖几乎戳到袁绍鼻尖,"那厮怎会老实送粮归来?"这般无礼言行,着实刺痛了这位四世三公出身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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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属进门就敢当面斥责主公,当真是目无尊长!"袁绍被田丰的质问激得面色铁青,眼中怒火直射向眼前二人。
可耿直的田丰全然不顾主公越发阴沉的面色,仍继续直言进谏。
"住口!"袁绍拍案而起,"简直混账!来人,把田丰关进府邸私牢,没有我的手谕谁也不准探视!"
被侍卫押解时,田丰反而厉声痛斥袁绍昏聩,连旁观的郭图也被牵连其中。目睹挚友被押走,沮授虽心急如焚却明白此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他灵机一动,话锋转到甄家之事:"主公息怒!为稳妥起见,不若派人查探甄府虚实?"
此言果然触动袁绍心事。探子回报甄府早已人去楼空,连同方才离去的甄逸,整个甄家竟在冀州守军眼皮底下消失无踪。震怒的袁绍当即调兵追击,却为时已晚——甄氏车队已安然抵达幽州北平城。
"阿姊快看!那座宫殿!"甄宓拽着甄姜衣袖惊呼。高耸入云的城堡令见多识广的甄逸也瞠目结舌,这般恢宏建筑群远超他平生所见。
甄逸整顿车队沉声道:"先进城安顿,待曹公的物资运到,我便去谒见大皇子。"车轮碾过北平街道时,沿途百姓友善的问候让甄家众人真切感受到刘耕治下的仁政之风。
甄逸最在意的是北平街头的小商贩。当他途经集市时,发现这里格外繁华热闹。
"妙极!真是好住处!"
"好地方!大皇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
"这幽州简直是人间仙境!"
在甄逸连连赞叹中,甄家众人刚进城就被守军安排了一处宅院。当前幽州政策确实人人有房有田,新移民都能获得这些。
望着眼前精致的宅邸,甄逸一时恍神。曾几何时,那些诸侯怎会对他这样的商贾如此礼遇?要知道商人地位向来低微。但此刻在大皇子治下,他真切体会到了"公平"二字的分量——这正是入城以来听得最多的词。
安顿下来的甄家上下,无不被刘耕治理的幽州所震撼。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景象,邻里和睦的温馨氛围,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姐姐我们去集市嘛~"
"这里太有趣了,带我去看看吧?"
小甄宓被城市的繁华吸引,缠着甄姜要去逛集市。经不住妹妹软磨硬泡,甄姜终是牵着她来到集市。热闹有序的街市场景令甄姜惊叹不已,小甄宓则雀跃地停在蜜饯摊前。
"姐姐我要这个~~"
面对妹妹湿漉漉的眼神,甄姜笑着买了一份。捧着零食的小甄宓蹦跳着四处张望,忽然被一个皮影戏摊吸引。
"话说乌桓大军压境!"
"四十万铁骑黑云压城!这群蛮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就在幽州危亡之际!"
"一位少年英雄横空出世——正是当今圣上长兄,秦王殿下!"
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大皇子刘耕的事迹,幕布上活灵活现地演绎出乌桓入侵时大皇子率军迎战的场景。精湛的皮影戏引得围观百姓连连喝彩。如今幽州百姓安居乐业,最关心的莫过于大皇子刘耕的动向,这场演绎其事迹的皮影戏自然大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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