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木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纲手心中炸响。与逝者告别?平和的沟通?这怎么可能?!
理智告诉她这绝对是谎言,是木叶为了骗她回去的新把戏。
但内心深处,那被酒精和赌博掩埋了无数年的、最柔软的角落,却不受控制地滋生出一丝微弱的、名为“万一”的火苗。
绳树天真灿烂的笑容,断温柔坚定的眼神……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撕心裂肺的痛楚,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可以对着木叶的邀请嗤之以鼻,可以对水门的恳求冷眼相对,但她无法拒绝这个……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说的是真的?”
纲手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颤抖,她死死盯着空木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一丝欺骗的痕迹。
“我无法向您保证一定能成功,也无法保证您见到的一定是您想见的人。”
空木坦诚以告,眼神清澈而郑重,“这个术的本质,是构建一个基于强烈思念和精神共鸣的幻境空间,连接生者与净土。它需要双方(生者与逝者灵魂)的‘意愿’。我能做的,只是搭建这座‘桥’。”
他拿出术式卷轴,缓缓展开,上面是复杂到极致的术式结构和能量流转图,其复杂程度让身为医疗圣手和顶尖强者的纲手都感到一阵心惊。
“如果您愿意尝试……”空木看向纲手,发出了邀请。
纲手沉默了……包厢内安静得能听到静音紧张的呼吸声和豚豚不安的哼唧声。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终于,纲手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声道:
“好……我试!”
她倒要看看,这个叫空木的小鬼,究竟能弄出什么名堂!如果是骗局,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空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他让静音抱着豚豚在包厢外守护,确保无人打扰。
随后,他双手开始结印,查克拉按照“镜花水月·彼岸之桥”的轨迹缓缓流动,复杂的术式结界在包间里蔓延。
纲手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她能察觉到空木的查克拉变得极其平和、深邃,带着一种与自然交融的独特韵律。
渐渐地,以空木为中心,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下一刻,纲手发现自己不再身处喧嚣的酒馆包厢。
她站在了一片宁静的海岸边。
脚下是细腻洁白沙粒,眼前是一望无际、平静如镜的蔚蓝水面,水天相接处弥漫着淡淡的、如同轻纱般的薄雾。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安的平和气息,以及……一种淡淡的、哀而不伤的思念之感。岸边,盛开着大片她从未见过的、洁白无瑕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里……”纲手震惊地看着四周,这逼真的触感,这宁静的氛围,绝非普通幻术所能比拟!
就在这时,薄雾深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纲手的心猛地揪紧,她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雾气缓缓散开,两个身影逐渐清晰。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笑容阳光灿烂的黑发少年,他穿着木叶的传统忍者服饰,额头上系着木叶护额,眼神清澈,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正是她年纪轻轻就牺牲在战场上的弟弟,绳树!
跟在绳树身后的,是一个穿着木叶上忍马甲、气质温和儒雅的男人,他看向她的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份熟悉的、深沉的爱意与包容——正是她曾经的恋人,加藤断!
“姐姐!”绳树开心地朝着她挥手,笑容一如记忆中那般纯粹。
“纲手……”断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
纲手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是梦吗?如果是梦,请不要让她醒来!
“绳树……断……”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哭腔,颤抖着向前迈出一步。
“姐姐,你还是这么爱哭鼻子啊。”绳树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想伸手像以前的时候那样帮她擦眼泪,手指却如同虚幻般穿过了她的脸颊。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啊……对不起姐姐,好像碰不到你呢。”
断也走到了她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纲手,你看起来……很累。”他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在这片奇异的幻境空间中,没有战场的硝烟,没有死亡的阴影,只有久别重逢的宁静与哀伤。
纲手贪婪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用熟悉的语气说着话,诉说着简单的问候,询问着她的近况(当然,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成了“大肥羊”)。
没有激烈的情绪爆发,没有痛哭流涕的控诉,只有一种流淌在彼此之间的、深沉而平和的思念与慰藉。
他们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平和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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