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说道,又打着啥了?快进家喝点水。我抬头看了看婶子。又看了看羞答答的燕子。几天没见,这次再看婶子,原本蜡黄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红晕,就连瘦可见骨的脸庞也变得饱满温润了起来。
婶子看见我在看她,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哎呀!国栋,是不是又瘦了?我笑着站了起来,挠着后脑勺说道,每天在山里跑,瘦也很正常,快进家吧,进家喝点水,一会儿吃饭了。然后抬头就看见了地上的那只野狗子,然后惊慌的退了几步说道,快别看了,龇牙咧嘴的有啥可看的?
我看着婶子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的沈烨,他的目光却看着婶子身后的燕子目不转睛,我走到他跟前,用肩膀碰了他一下,然后看向了燕子,燕子低着头,满脸通红。
沈烨被我一撞,好似清醒了过来,忙不迭的走到屋檐底下把枪放了下去,然后看了我一眼。我对大嘴说道,你把野狗提到屋檐底下,等吃了饭,咱们把皮剥了。
大嘴看着狗窝里的狗又抬头看看我,难为情的说道,老大,你过去拿吧,我猛的反应过来,这孙子怕狗,于是我走过去,把枪也放在了屋檐底下,又把那条野狗拉到了枪的旁边。然后跟在婶子后面往屋里走。
堂屋的地上放了很多东西,看来吕叔已经在置办年货了。吕叔的家里在慢慢的变好,就连堂屋里后墙上的年画也换上了新的。在靠着后墙的柜子上,放了两板子挂鞭(鞭炮),和一大堆二踢脚,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花炮。
我笑着对吕叔说道,哎呀,吕叔都准备上年货了?沈烨走到柜子旁边,把那条狍子腿放在了柜子上。然后跟我们往里走。
婶子热情的让我们上炕,笑着回答了吕叔的问题,婶子说道,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前些年我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你吕叔这不是在矿上挣了点钱吗?就吵着要今年好好的过个年。光炮就花了十多块,噼噼啪啪一顿响,能比三四斤猪肉香吗?
说着,她笑着白了吕叔一眼。吕叔一边解着鞋带子,一边笑着说道,年三十儿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阵炮响了,你没见有副对联这么说吗?爆竹声声辞旧岁,不放炮怎么叫过年呢?然后笑着看着我说道,你说是不是?国栋。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一年就这么一次,红红火火的,挺好,等吕叔上了炕,我也准备脱鞋的时候,燕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说道,大哥,洗洗手吧!我连忙接过脸盆放在了地上,然后洗了洗对大嘴说道,你俩也洗洗。
等上了炕,婶子把锅里煮着的猪下水捞了出来,在老家,下水指的就是猪的心,肝,肚,肺,肠,并不包括头和蹄,而且整个做法都一样,先把整的下水放在锅里煮,等煮烂以后,再切碎加调料炒着吃。相对于我来说,我更喜欢吃羊下水,尤其熬的羊杂粉,更是我的最爱。
燕子和婶子在地上帮着忙,沈烨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着燕子忙来忙去,婶子回头看着他说道,三子,快上炕吧!地下小,也转不开,不用你帮忙。
沈烨呵呵呵的笑着说道,婶子,我这人闲不住,然后指了指我和大嘴说道,每天这两个家伙的一日三餐,全是我亲手给他们做好,您是不知道,这俩家伙懒得动也不动。然后朝我我悄悄的挤了挤眼睛。
我心里暗想,妈的,连个挂面都煮不了,在这里还吹上牛逼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心里想到,算了,他只不过是想在未来的丈母娘跟前表现表现,干脆就成全他吧,我没有张嘴,只是微笑着看着婶子,可傻乎乎的大嘴却是说道,婶子,您可别听他……,
我一听要露馅,赶忙插嘴说道,老三就是挺勤快的,就是因为有了他,我和大嘴才轻松些,然后看着大嘴笑着说道,你说不是?大嘴虽然反应慢,但他并不傻,他一看我这样说,也意识到我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又呵呵呵的笑着说道,嗯,就是,您可别看他瘦了吧唧的,这家伙很机灵,干活也很利索?
婶子笑着又看了沈烨一眼和蔼的说道。快上炕吧!今天就吃个现成的。可沈烨坚定的说道,不累,今天走的少。然后走到水缸跟前,揭开水缸上的盖帘看了看,哎呀,水不多了,我去挑几担水回来吧!说完,又看了看我和大嘴说道,你俩就坐着吧,我去挑几担水回来。
我心里还正在想他说这句话是啥意思?是不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去挑水?还是真的不想让我们动,正在这时候,婶子又说道,燕子,快点儿,你给三小撩撩门帘,出去把大门开开。二妮子也跳着说道,我也去,我也去!
一听婶子这样说,我心里顿时就清楚了,这家伙是真心不想让我动,我也是想逗逗他,于是连忙说道,老三,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我也装出要下地穿鞋的样子。沈烨连忙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说完连忙挑着水桶出去了。
吕叔在我旁边也说道,差不了多少水,水缸就满了,别去了,快和吕叔说说,你是怎样打到野狗的?我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沈烨和燕子,然后回过头来一五一十的把打豺狗的情况和吕叔说了一遍,吕叔听着也是瞪大了眼睛,哎呀,幸亏你们回去了,这么冷的天,那个山洞肯定会冻死人的。不就是几只野狗吗?它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不过这家伙很有耐心,年轻的时候呀,我也跟猎人们打过这东西,不过也不是经常打,只是遇见了就打一枪,没专门打过它们,这家伙的肉少,而且又很柴,打它哪有打些狍子黄羊划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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