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次也是一样。我们刚走到人群边上,就有个大爷说道,唉!你们看见没?刚才我看见李三卖狗肉?我还特意问了问?怎么?大过年的把狗杀了?这时,人群里也安静了下来,等着那个大爷继续往下说。
大爷往人群里看了一眼,从腰间抽出一杆烟袋,在袋子里塞满烟叶后,吧嗒吧嗒抽着点燃又低声说道,我看呀!他家那狗肯定是被人下药了,活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杀自家狗卖肉的。这时,一边的一个老人说,切!他还用别人下药?他自己就是下药的,把村里的石鸡闹的都绝种了,说不定,是吃了下了药的石鸡给闹死了。抽烟袋的老人点点头,这么一说也是有可能。
卖狗肉——,香喷喷的狗肉,我们随着人群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李三挑着一担筐子走在大路上叫卖,看到人群,也就走了过来,把筐子放在地上,然后看着人群说道,买点狗肉吧,炖了一晚上,烂的很。
有好事的就问了,怎么?你把狗杀了?李三却是大声说道,是啊!再有两天就过年了,年货还没买呢!这家伙也能吃,杀了算了。怎么不杀羊?你家不是有五六只羊吗?李三又说道,杀了?然后指着筐子说,这个是羊肉,后面的是狗肉,都买点吧,便宜,都是炖好的,回去热热就能吃
又有一个老人说,活这么大,在打村里还是第一次见做熟卖的,你啥时候变得那么勤快了。或许是李三被问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到底买不买,屁话真多,终于,没人再说话了,人群开始稀稀拉拉的往后退去,然后一个个都转身离开了。他的东西可没人敢买,等人群散了,他也就挑着一担肉离开了。
最后我听人们说,那一次,闹死两只羊,一条狗。由于,他父亲正好在羊圈里上厕所,收拾的比较利索,挡下了四只羊,但有两只还是没拦住,吃了烟盒里的毒高粱。
关于李三父子就说到这里,他父亲死于2000年夏天,李三终身未娶,于2005年冬天由于胰腺癌去世。也是那一年的第二年,他没再下过药。石鸡在几年以后,又多了起来,直到现在。不得不说的是,镇府的政策好,限制了那种药的生产和买卖,不然,就真的再难以看到那么多的精灵了。
年三十早晨,我就被一阵阵鞭炮声从梦中惊醒,我慢慢睁开眼睛,窗户上已经亮了进来。这时,街上又传来几声鞭炮的爆炸声和几个小孩的嬉笑声,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年大三十,想到这里,我立马清醒了过来。毕竟,谁不喜欢过年呢?
我利索地洗了脸,特意还洗了洗脖子,因为,西装要穿衬衣的。然后换上妈妈新织的栆红色毛衣,穿上衣服。换上皮鞋。我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暗暗咋舌,这还是每天奔跑在山里的那个我吗?看着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害羞。突然我想到了彩凤,如果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有什么感想呢?一种莫名的忧伤从心底慢慢升起,一瞬间,我的眼眶已经模糊了。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一连串的泪珠从我消瘦的脸颊滑落。
我又用毛巾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颊,拿起棒棒油,在脸上均匀地涂抹开,一股熟悉味道在脑海里炸裂,棒棒油,我记不清曾经给彩凤买过多少,对于它的味道,我无比熟悉,直到现在。
前几天在某宝上突然又发现了棒棒油的身影。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单。等收到货以后。再闻闻它的味道,就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可惜的是,棒棒油还是当年的味道,可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儿却再也没有出现。每次梦到她,却还是她当年的模样和当年的穿着。我很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怕是一点消息也好。这样起码可以让我的悬着几年的心安稳下来。
——吱呀一声,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上下好一顿打量,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嘴里还发出一阵——啧——啧声,哟——,这还是我儿子吗?像个新女婿。我看着我妈笑了一下,略带悲伤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然后,对我妈说,妈,我玩去了,我妈笑着看着我说,去吧,早点回来,十来点还要贴春联呢!
一出大门,就是通往大街的大路,路上已经有几个小孩穿着崭新的花衣服在路上玩了,有的男孩子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掏一个鞭炮出来,用手里的香点燃,然后快速丢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清脆的爆炸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阵的嬉笑声。路上满是淡淡的硝烟味道。
那时候的年味很浓,大路上弥漫着浓郁的菜籽油炸鱼的香味和卤肉的香味,然后和孩子们刚刚放完的鞭炮产生的硝烟味相互交融,就形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或许,这就是“年味”吧!
那时的年三十很隆重,人们会把所有的好吃的在年三十这一天统统拿出来,一大早就要做准备,做好了到了中午再吃。
在我老家,年夜饭最为重要,大部分的人家都会准备一颗猪头,或卤,亦或煮熟了凉拌,都十分美味。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种食材,那就是鱼。那时候鲤鱼很贵,而且也不是活的。大多数的人们吃的都是白鲢或者是花鲢。不过,今年我家买的可是五斤大的鲤鱼,我父母可舍不得,毕竟我手里有钱了,我到城里买衣服的时候一下买了三条。不过,还是被妈妈好顿说。尽管妈妈在数落我,但我还是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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