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个约莫丈许见方的漆黑洞口。洞口边缘,是断裂的青石板和泥土。一股阴冷的风从洞中吹出,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香气?
震动渐渐平息。大殿内一片狼藉,灰尘弥漫。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神龛前那个突兀出现的漆黑地洞。洞口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地狱。
“这…这下面是什么?”王文才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是…是那东西的老巢?”张晓光握紧了拳头,紧张地看向林九。
林九和白流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凝重。这突然出现的地洞,显然与那黑影有关!它口中的“门开了”…难道这地洞之下,藏着它脱困的关键?或者…藏着茅山覆灭的真相?!
“师父…师姑…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李秋生躲在石柱后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眼中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好奇。
下去?进入这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洞?面对那被玉狐所伤、却依旧凶戾无比的黑影?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然而,林九的目光扫过那剧烈摇晃后、似乎随时会倒塌的神龛,扫过神龛最高处那块属于师父的、蒙尘的灵位,最后落在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漆黑洞口上。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这地洞之下,或许…就是一切的答案!茅山的秘密,师父的死因,甚至…那场导致道门凋零的“上古大劫”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剧痛,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狐雕像,感受着那温润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流苏,”林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伤势如何?”
白流苏肩头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邪气在体内左冲右突,被她强行压制。她看着林九眼中那熟悉的、如同磐石般的决绝,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了点头:“无妨!尚可一战!”
“好!”林九的目光扫过三个徒弟,“文才,晓光,秋生!点燃火折子!准备下洞!”
“下…下洞?!”王文才和张晓光同时失声叫道,连李秋生都吓得忘了发抖。
“师父!下面…下面可是那鬼东西的老巢啊!”王文才急得直跳脚。
“是啊师父!太危险了!”张晓光也连忙劝阻。
“危险?”林九的目光如同寒冰,扫过两个徒弟,“留在这里,等那东西恢复过来,或者等这大殿彻底塌了把我们活埋,就不危险了?这地洞突然出现,绝非偶然!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也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点燃火折!跟上!若遇凶险,以玉狐青光为号,退守洞口!”
三个徒弟看着师父决绝的眼神和师姑苍白的脸上同样坚定的神情,知道再劝无用。张晓光一咬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用力一晃,幽蓝的火苗亮起。王文才也连忙掏出自己的火折子点燃。李秋生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也点亮了一根。
三团微弱却倔强的火光,在昏暗破败的大殿中亮起,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更衬得那漆黑的地洞入口如同怪兽的巨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感。
林九深吸一口气,将玉狐雕像紧紧握在掌心,感受着那温润的力量。他看向白流苏,低声道:“跟紧我。”
白流苏点头,乾坤红菱无声滑至掌心,红芒内敛。
两人不再犹豫,当先朝着那深不见底的地洞入口走去。三个徒弟互相看了一眼,一咬牙,举着火折子,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洞口边缘,阴冷的风带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林九蹲下身,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洞口。火光摇曳,只能照亮洞口下方几尺的距离。下方是陡峭的、人工开凿的石阶,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一直向下延伸,没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林九率先踏上石阶。石阶冰冷湿滑,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白流苏紧随其后,红菱蓄势待发。三个徒弟也战战兢兢地跟上,火折子的光芒在狭窄的通道里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布满苔藓的潮湿石壁上,扭曲晃动。
石阶盘旋向下,深不见底。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那股腐朽的霉味和奇异的香气也越发浓郁。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火折子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在空洞的通道里回响,更添几分压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不再是无穷无尽的石阶。通道变得平缓,尽头处,一扇巨大的、布满铜绿和厚厚灰尘的青铜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铜门高达丈余,厚重无比,上面雕刻着复杂而古老的符箓纹路,许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门缝紧闭,被一种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物质死死封住。那股奇异的香气,正是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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