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轻如鸿毛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朝着地字一号房的方向,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来!每一步落下,都如同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咯咯咯…”一阵低沉沙哑、如同骨骼摩擦般的笑声,从门外幽幽传来,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戏谑,正是那画皮妖的声音!
“里面的…小点心们…闻到香味了…好香的血…好嫩的肉…开门啊…让姐姐进来…疼疼你们…”
声音娇媚,却如同毒蛇吐信,听得人头皮炸裂!
“它…它过来了!”李秋生吓得瘫软在地。
“顶住门!”张晓光和王文才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房门,额头上青筋暴起。
白流苏眼神一厉!门外画皮妖的威胁近在咫尺!墙角铜镜的秘密触手可及!她没有时间犹豫了!
“孽障!休得猖狂!”白流苏清叱一声,不再迟疑!凝聚着精血和最后灵力的指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点向那冰冷模糊的镜面!
“嗡——!”
指尖触及镜面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低沉到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嗡鸣!整个房间的空气猛地一震!墙角那面铜镜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光芒并非炽热,而是冰冷、纯粹、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凛冽!瞬间将昏暗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光芒所及之处,墙角堆积的灰尘、蛛网如同冰雪般消融!空气中弥漫的阴寒气息如同沸汤泼雪,瞬间被驱散一空!
“啊——!”门外,画皮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冰冷白光仿佛对它有着致命的克制,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它如同被烙铁烫到的痛苦嘶鸣和仓皇后退的脚步声!
地字一号房内,三个徒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用手遮挡。
白流苏首当其冲,被那冰冷的白光完全笼罩!她只觉得一股浩瀚、古老、却又带着一丝悲悯的意念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这股意念瞬间抚平了她翻腾的气血,稳住了她几乎枯竭的灵力,甚至…将她渡入林九体内、正与阴邪之力苦苦抗衡的那部分灵力也瞬间补满、壮大!
更让她震惊的是,在这白光的照耀下,墙角那面铜镜上厚厚的灰尘,如同被无形的抹布擦去,瞬间变得光洁如新!平滑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房间内的景象——瘫倒在地、面如金纸的林九;惊魂未定、用手遮眼的三个徒弟;以及…站在镜前,一脸震惊的白流苏自己!
然而,镜中的景象,并非简单的倒影!
镜中的白流苏,身影边缘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眼神清澈而坚定。镜中的林九,虽然依旧昏迷,但眉宇间那层笼罩的死灰之气,在白光的照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更诡异的是,在镜中房间的墙壁上——那面在现实中布满灰尘和蛛网、空无一物的墙壁——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出两行用朱砂写就、铁画银钩般的大字:
“血债已偿镜为匙,
心灯不灭即生门!”
血债已偿?心灯不灭?生门?!
白流苏心头剧震!她瞬间明白了!这铜镜,就是规则中隐藏的“钥匙”!而“血债已偿”——是指画皮妖连杀两人,戾气宣泄,暂时满足了某种规则?“心灯不灭”——是指林九以精魄点燃的魂灯虽灭,但其守护众人、不屈的意志仍在?还是指…她此刻心中那盏为了守护而点燃的明灯?!
“生门…生门在镜中?!”白流苏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那两行朱砂大字,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就在这时,镜中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那两行朱砂大字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字迹渐渐模糊、消散。紧接着,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涟漪中心,景象扭曲变幻,不再是房间的倒影,而是…一片朦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片模糊的、不同于客栈阴森环境的景象——似乎是…一条青石板路?路旁…还有模糊的屋舍轮廓?
是出口!这镜子里,真的藏着一条生路!
“师姑!镜子里!镜子里有路!”张晓光第一个适应了强光,指着镜子惊呼!
王文才和李秋生也看到了镜中那神奇的光影通道,脸上露出狂喜:“有救了!师父有救了!”
然而,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砰!砰!砰!”
地字一号房的木门,猛地遭受了狂暴的撞击!门板剧烈震动,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外,画皮妖那充满怨毒和疯狂的尖啸声如同海啸般传来!
“开门!开门!该死的镜子!该死的光!我要撕碎你们!把你们的心都挖出来!”
它显然被铜镜的白光彻底激怒,陷入了狂暴!不顾被白光灼伤的痛苦,疯狂地撞击着房门!薄薄的门板在它狂暴的力量下,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顶住!顶住啊!”张晓光和王文才用肩膀死死顶住门板,脸色憋得通红,感觉骨头都要被震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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