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辽草带着所有人离开,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劫后余生的庆幸让父子二人几乎虚脱。
他们瘫坐在地,看着空荡荡的厨房,费才看了看老爸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枚赤红丹药,以及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爹……爹……”
费才喘着粗气,声音干涩,眼神却死死盯着父亲手中的丹药。
“这……这丹药……李仙人说是赐给我们……我们两个人的……”
费言肥胖的身体微微一颤,将丹药握得更紧,警惕地看着儿子。
“无德,你……你什么意思?”
“仙人的意思,自然是……是由为父来保管!”
费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
“保管?”
“然后呢?爹,您别忘了!刚才要不是我机灵,跟着您一起磕头求饶,咱们早就没命了!”
“这丹药,理应有我一份!”
费言怒斥:
“混账!”
“我是你爹!这丹药自然该由我来服用!等我修为大进,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想想以前,你小时候体弱多病,是谁到处求医问药,是谁把最好的食物都省给你吃?”
“那次你被火系灵力反噬,命悬一线,是为父我耗尽家财,求来冰心雪莲才救了你的命!”
“我们父子,何分彼此?!”
他试图用往事唤起儿子的亲情,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人。
费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回忆,有挣扎,但更多的,是被父亲紧握丹药的动作所刺激出的不甘。
他也激动起来,嘶吼道:
“是!您是我爹!您对我有养育之恩!”
“可您别忘了!这些年,工会里那些脏活累活,那些得罪人的事,哪一件不是我去做的?
“您在外面维持着会长的光鲜,背地里偷看阿婆洗澡这些龌龊事,不都是我这个儿子在替您扛着?!”
“爹!我们是一体的!这丹药,要么平分。”
“要么……就该给我这个更有潜力、更能光耀门楣的儿子!”
费言彻底撕下了伪装,脸上肥肉抖动,露出狰狞之色。
“你放屁!”
“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都是为了传给你这个不孝子?!”
“现在有了这仙丹,正是为父突破瓶颈,延年益寿,带领工会更上一层楼的大好时机!
“你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把这丹药让给为父,才是孝道!才是对我们费家最有利的选择!”
费才惨笑起来,眼神变得冰冷而绝望,
“机会?呵呵……”
“李仙人何等人物?”
“这样的仙缘,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爹,您老了!
“您服用,不过是多活几十年,苟延残喘!而我服用,说不定能突破武帝,甚至更高!”
“到时候,整个工会,乃至整个皇都的厨道,都将以我们费家为尊!”
“孰轻孰重,您分不清吗?!”
费言被戳到痛处,勃然大怒。
“这丹药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逆子!你敢说我老?!”
“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最后的温情面纱被彻底撕碎。对力量的渴望如同火山般爆发!
费才扑向父亲,目标直指那枚赤红丹药。
“滚开!”
费言虽胖,但修为毕竟比儿子高上一线,猛地一脚踹在费才胸口。
他们嘶吼着,咒骂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对方,仿佛不是血脉至亲,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桌椅被撞翻,厨具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曾经,他们是旁人眼中关系紧密的父子。
费言会手把手教儿子辨识灵材,费才会在父亲疲惫时为他捶背揉肩。
他们一起品尝新研发的菜品,一起算计公会里的对手,一起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
那些看似美好的回忆,此刻在绝对的利己欲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反而成了加深彼此怨恨的催化剂。
终究,姜还是老的辣。
费言凭借着更浑厚的灵力和更狠辣的心肠,抓住一个机会,用一记阴狠的金刚腿踢中了费才的要害,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将儿子的头狠狠撞向旁边的玄铁灶台。
“砰!”
一声闷响,费才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他至死,都还保持着伸手欲夺的姿势。
费言喘着粗气,看着倒在血泊中渐渐失去生息的儿子,肥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便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
他赢了,丹药是他的了!
他甚至没有去看儿子最后一眼,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心中那点微弱的、名为“亲情”的东西,早已在刚才的厮杀中被彻底碾碎、吞噬。
他只觉得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神经质般的低笑,继而变成疯狂的大笑,“是我的!终于是我的了!仙丹!力量!寿元!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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