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外传来牝婶的捣药声,混着远处的虫鸣,与暗河的水流融成一片。林羽闭上眼,感觉自己正变成坛的一部分,变成玄牝延伸的须,在月光里轻轻晃,与虹、与云、与莲子的甜、与朱砂的红,共成这天地间,最平常也最神圣的吐纳。
卯时?再启新晨,气脉相续
第二日的晨光刚染亮坛角,林羽已蹲在牝门石旁。石缝里的细辛又抽出新叶,叶尖沾着的露在晨光里闪,像昨夜未说完的话。清牝抱着竹筐走来,里面装着村民们新采的药种,“牝婶说把这些种在牝纹上,” 他指着筐里的黄精、玉竹,“明年就能长出连着玄牝的药。”
林羽接过种子,指尖触到颗粒上细密的纹,忽然觉得这些种子也是玄牝的一部分,就像他也是,就像每个来过这里的人、每种长在这里的草都是。《玄牝坛玄志》的最后一页写着:“玄牝不死,因万物皆其嗣;道永不灭,缘微尘俱含灵。”
他将种子撒进石缝,看着细辛的根须慢慢缠上来,像无数只手在暗处相握。远处的山尖已镀上金边,牝门石的影子正一点点舒展,带着新的期许,往泥土深处扎去。这大概就是天道吧 —— 从不在宏大里喧哗,只在细微处绵延,让每个平凡的清晨,都藏着延续千年的温柔。
日头渐高时,坛边已热闹起来。牝婶在教娃娃辨认牝纹,老牝在给新栽的药草搭架,玄牝道长的念珠划过掌心,带起的风在晨光里拂动草叶。林羽望着这一切,忽然想,所谓守护,不过是学着做天地的一根须、一粒尘,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生长,默默相认,让玄牝的故事,在烟火气里,岁岁相传。
坛心的牝门石还在微微开合,像大地的呼吸,像星空的孕育,像每个在这里停留过的生命,留下的温柔回响。而那些撒下的种子,已在泥土里悄悄发芽,带着玄牝的记忆,往更深的地方去,往更远的将来去。这大概就是道的模样 —— 从不让人看见,却让万物,都成为它的见证。
巳时?人随气脉,生生不息
晒谷场上的谷粒被晒得发烫时,林羽帮着村民们把新收的药材摊在坛边的石板上。这些带着玄牝气息的药草,根茎处都有淡淡的紫纹,像被天地盖了印。“去年把这些药拿到山外,城里的大夫说药性比别处足三成,” 牝婶数着铜板笑,“这都是托玄牝的福。”
老牝在检修坛边的引水渠,渠里的水顺着玄牝纹流淌,在每个转折处都形成小小的漩涡,“这渠是照着石上的纹路挖的,” 他用锄头疏通淤塞,“水走得顺,药就长得旺,人活得也顺。” 林羽望着渠水在阳光下泛出的紫晕,忽然觉得这水渠也是玄牝的一部分,就像石板上的药草、村民们的笑容都是,天地的元气正顺着这些脉络,流进寻常日子的肌理里。
清牝在石案上临摹《玄牝图》,笔尖的墨顺着石纹晕开,与石上的天然纹路渐渐融合,“师父说画到极致,笔墨就会跟着气脉走,” 他指着纸上的线条,“就像人走路,走顺了就不用看路。” 林羽看着那些游走的线条,忽然懂了 “大道至简” 的真意 —— 最精深的道理,从来都藏在最朴素的规律里,就像渠水的流向、药草的生长、笔墨的游走,从不需要刻意设计,却都暗合天道。
未时?荫下闲谈,道在日常
老槐树下的石桌旁,村民们正分享着新蒸的米糕。米糕里掺了坛边的菖蒲粉,吃起来带着淡淡的清苦,“去年在坛边种的稻子,穗子比别处沉,” 牝婶给每个人递糕,“打出来的米蒸糕,吃着心里踏实。” 林羽咬着米糕,听着他们说今年的收成、孩子的学业、坛边的草木,忽然觉得这些闲谈也是玄牝的一部分,就像米糕的香气、槐树的浓荫都是,天地的智慧正顺着这些话语,融进柴米油盐的琐碎里。
玄牝道长在给孩子们讲《玄牝坛玄志》里的故事,说唐代有位高道,在坛边守了五十年,最后坐化时,石缝里的细辛突然开出紫色的花,暗河的水也变成了碧色,“不是高道修成了仙,” 道长摸着孩子的头,“是他活成了玄牝的一部分,就像你们现在喂的鱼、浇的花,终有一天也会变成坛的一部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里的米糕渣掉在地上,立刻引来几只蚂蚁,林羽望着那些忙碌的蚂蚁,忽然觉得它们也是玄牝的一部分,就像孩子们、道长、所有生灵都是,在天地的母窍里,共同完成着一场盛大的孕育。
申时?药香弥漫,气贯古今
晾晒的药材开始散出浓烈的香气,与暗河的水汽、泥土的腥气混在一起,形成独特的 “玄牝香”。林羽帮着牝婶翻晒药材,指尖触到每种药草的纹路,都能想起对应的玄牝纹,“这黄芪的根纹,像石上的‘生’字,” 牝婶拿起一根黄芪,“那当归的断面,像石上的‘养’字,老祖宗早就把道理刻在里面了。”
老牝在整理从坛边采的野菌,这些菌子都长在玄牝纹的节点上,形状各异却都带着紫晕,“城里的馆子来收,说这是‘玄牝菌’,给的价钱高,” 他把菌子放进竹篮,“但我们自己也留着吃,吃了身子骨硬朗。” 林羽望着那些紫晕的菌子,忽然觉得它们是玄牝的信使,把天地的元气,从石缝里带到人的身体里,完成着又一次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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