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地脉初醒,与月共生
残月如钩时,地轴坛的青石板还浸在夜露里。林羽跪在 “地轴石” 前,指尖触到石面深处传来的微颤,像大地的脉搏在苏醒。石缝里的卷柏沾着银亮的露,根系在暗处织成网,将百年前断裂的地脉纹路重新缝补 —— 玄轴道长说,此刻的地脉最坦诚,会把月光揉进石髓,让每个俯身的人听见 “天地相和” 的私语。
“你听那卷柏抽芽的声,” 道长的道袍扫过草叶,带起细碎的露,“与北斗的轨迹暗合。” 林羽侧耳,果然在 “簌簌” 草声里辨出规律的震颤,像石下有根无形的轴在转动。《地轴坛玄志》摊在石案上,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唐代高道的发现:“地轴非石,乃天地呼吸之窍,草木非饰,实脉络延伸之须。”
清轴捧着陶罐走来,里面盛着刚从地脉泉舀的水,“师父说此刻的泉能照见地脉,” 他将水倒在石凹里,水面果然浮起淡青色的纹路,与卷柏的根须一一对应,“就像铜镜照人,地泉照的是天地的骨相。” 林羽望着水中晃动的倒影,突然懂了 “道在蝼蚁” 的真意 —— 大地的脉络从不在宏大的叙事里,而藏在卷柏的根须、晨露的轨迹、孩童捧水的指缝间,藏在每个对细微之物心怀敬畏的时刻。
辰时?人随脉动,如植如耘
日头刚吻上山脊,村民们已踩着露水来。地婶将新采的山药埋在坛边的土里,“去年把山药种在脉纹上,结的果比别处重三钱,” 她拍着手上的泥,“老辈说‘地脉喜实’,你对它实在,它就给你实在。” 老轴蹲在石轴旁,用竹刀清理缝里的枯根,刀刃每落一下,都与地脉的震颤合拍,“这活儿得顺脉走,” 他头也不抬,“就像给老人梳头发,逆着来要疼的。”
林羽帮着清轴给新栽的黄精培土,指尖触到土中蠕动的蚯蚓,突然想起玄轴道长说的 “土中自有天道”。这些不起眼的虫豸,正将腐叶化为沃土,让地脉的气息能穿透土层,抵达草木的根 —— 原来天地从不需要刻意的 “修复”,只需要人放下傲慢,像蚯蚓般成为脉络的一部分。
午时?日悬坛心,影随脉转
日头正悬时,地轴石的影子缩成圆点,与石心的凹槽重合。这是《玄志》记载的 “日轴相契”,每年只有三天能见到。玄轴道长领着众人在坛心静坐,听自己的心跳与地脉共振,“此刻人是地脉的延伸,”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就像叶脉里的汁水,顺着枝干汇入根。”
地婶端来蒸好的南瓜,瓜瓤的纹路竟与地脉图一般无二,“早上摘时还是青的,” 她切开瓜,热气里飘出泥土香,“埋在脉边半个时辰就熟了,这是地脉在催它呢。” 林羽咬下一口,甜里带着微涩,像尝到了大地的呼吸 —— 原来最寻常的食物里,藏着天地最精密的时序,就像南瓜的生长从不是偶然,而是地脉与日光的私语,借果实说了出来。
申时?脉随云走,变幻无形
乌云漫过坛顶时,地脉石突然泛出潮气。林羽看着石上的纹路随云影流动,刚还清晰的脉络转眼隐入石中,“这就是‘地脉无常’,” 玄轴道长指着远处的山,“云走则脉移,就像人的心思,守不住的才是真常。”
几个孩童在坛边追逐,踩得草叶沙沙响。其中一个突然蹲下,指着被踩的黄精说:“它在抖呢!” 林羽凑过去,果然见叶片在震颤,与地脉石的频率渐渐同步 —— 原来孩童的脚步不是惊扰,而是让地脉借震动传到草木,就像石子投入水,涟漪从不是破坏,而是水在说话。
酉时?脉归沉寂,与星相照
最后一缕日光掠过坛顶时,地轴石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北斗的轨迹在地面相交。玄轴道长将松脂涂在石缝,“不是为了封,” 他指尖沾着金黄的松香,“是让地脉的气能顺着脂香升上去,跟星星打个招呼。”
林羽望着松烟袅袅升起,与星光相融,突然明白 “地轴通玄” 从不是神话 —— 大地的脉络本就与星轨相连,就像人的呼吸连着空气,从不需要刻意证明。清轴递来块烤红薯,皮上的焦纹竟与地脉图重合,“刚从脉边刨的,” 他笑出酒窝,“地脉连味道都记得。”
亥时?脉息入梦,道在微尘
月光重新漫上坛时,林羽躺在地轴石旁,听着地脉在石下均匀起伏。玄轴道长的鼾声与地脉共振,像两段相和的弦。他想起白天种种:南瓜的纹路、蚯蚓的轨迹、孩童踩动的震颤…… 原来天地从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守护,只需要人弯下腰,听见微尘里的道,看见脉络中的神。
风过草动,卷柏的叶尖扫过石面,留下转瞬即逝的痕。林羽突然懂了,所谓宿命从不是前定的路,而是地脉与万物的相认 —— 就像他此刻躺在石上,不是他选择了地轴坛,而是地脉借他的体温,延续了中断百年的呼吸,就像卷柏借石缝扎根,不是石在包容草,而是草在替石说出沉默的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