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雾绕木巢,草露初曦
晨雾像轻纱般裹着云巢时,林羽已踩着木梯,给横梁上的崖柏苗浇水。去年朽断的楠木梁,如今已被茯苓的根系缠成绿色的 “护梁网”,那些曾发黑的木缝里,钻出了新的柏芽,沾着银亮的露珠,在雾中泛着淡绿的光。“林小哥,慢些,” 玄栖道长站在梯下,手里托着个竹编水瓢,“这梁刚缓过劲,水浇多了怕伤根。”
林羽低头望去,道长的素色道袍沾了些雾水,腰间的云纹玉佩在晨光中隐约发亮。他想起初次来云巢时,这根梁还在往下掉木屑,玄栖道长却不让用化学胶加固,只说 “等茯苓扎了根,梁自会稳”。如今看来,那些曾让人揪心的腐朽,不过是时光给木构留的 “呼吸缝”,让灵草有处扎根,让真脉有处流通 —— 就像《道德经》里说的 “有无相生”,没有朽坏的 “空”,哪来草木的 “有”?
清砚抱着个旧木盒走来,盒里装着去年从梁上取下的朽木片,“林小哥,师父说这些木片能当花盆底,” 他打开盒子,木片上还留着茯苓的须根,“你看,这上面的木纹,和新长的崖柏纹路多像,师父说这是‘木草相契’,天生就该长在一起。” 林羽接过木片,指尖触到温润的木质,仿佛能摸到时光流过的痕迹。那些被岁月磨朽的,终会被岁月以另一种方式修复,这或许就是玄栖道长说的 “天道轮回”,从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在消逝与新生里,藏着最温柔的宿命。
辰时?雾散巢明,人影渐聚
雾渐渐散时,云巢下的空地上已来了不少村民。柏婶背着竹筐,里面装着刚采的崖柏叶,“林小哥,今早采叶时发现,崖柏丛里长出了几株灵芝,” 她笑着递过一片叶子,“去年这时候,这里还是光秃秃的朽木堆,现在连灵芝都肯来了,真是托了云巢的福。”
林羽跟着柏婶去看灵芝,长在茯苓丛旁,伞盖泛着淡褐的光,周围的木缝里还钻着几株细辛。“这灵芝是‘真脉引出来的’,” 玄栖道长蹲在旁边,轻轻拨开灵芝旁的落叶,“《云巢玄志》里说,云巢真脉通时,会有‘灵菌生木’的景象,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见到。” 林羽想起去年此时,他曾为找不到修复木构的 “引子” 发愁,玄栖道长却让他 “等灵草扎稳了,真脉自会带‘礼物’来”。如今看来,那些所谓的 “巧合”,不过是真脉苏醒后的必然 —— 就像《庄子?知北游》里说的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天道从不会刻意彰显,却会在该出现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老巢扛着木刨走来,要给新补的木柱修边。他去年还在为木构腐朽睡不着觉,如今却笑着说:“现在看见这些灵草,比看见新木还安心。你看这柱上的茯苓,比任何胶都管用,这就是老祖宗说的‘木靠草养,草靠木生’啊。” 林羽望着老巢手里的木刨,刨刃上还沾着去年的朽木屑,如今却在给新木修边,时光好像在这把刨子上打了个结,一头连着过去的腐朽,一头连着现在的新生。而他们,不过是握着刨子的人,顺着时光的纹路,轻轻推了一把。
巳时?日暖巢静,草木低语
日头升到木巢顶时,云巢里静了下来。林羽坐在观云亭的石凳上,翻着《太初规则》,扉页上贴着去年采的茯苓标本,旁边是玄栖道长补的批注:“木之朽,非病也,乃气通之隙;草之生,非扰也,乃脉续之径。” 他抬头望去,阳光透过崖柏的枝叶,在木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曾发黑的木缝,如今已被灵草填成绿色的 “花纹”,比任何彩绘都鲜活。
玄栖道长提着个铜壶走来,给林羽倒了杯崖柏茶,“尝尝今年的新茶,采的是梁上的崖柏叶,” 茶汤清冽,带着淡淡的木香,“《云巢玄志》里说,崖柏长在梁上,吸的是木构的‘精气’,煮出来的茶能‘安神定脉’,以前只当是传说,如今喝着,倒真觉得心里踏实。” 林羽捧着茶杯,望着亭外的木构,那些曾让他焦虑的 “问题”—— 朽坏的梁、虫蛀的柱、发霉的板,如今都成了灵草的 “温床”,成了云巢真脉的 “血管”。他突然懂了,所谓 “修复”,不是把时光倒回去,而是陪着老建筑,在时光里长出新的 “年轮”,让该留下的留下,该新生的新生。
清砚拿着个新做的鸟窝跑来,“林小哥,我给木巢上的麻雀做了个窝,” 鸟窝用的是去年的朽木片和灵草茎,“昨天看见老麻雀在茯苓丛里筑巢,怕它们受冻,就做了这个。师父说,这叫‘人与鸟共守巢’,都是云巢的家人。” 林羽接过鸟窝,放在木梁的安全处,刚放好,就有只麻雀飞来,落在旁边的崖柏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道谢。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云巢的真脉,不只是在木构里,在灵草里,更在这些小小的生命里 —— 在麻雀的翅膀上,在灵芝的伞盖上,在村民的笑容里,在每个人心里那份对岁月的温柔守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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