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的空闲,林羽跟着老王沿工艺流程巡查。加药间的 PAC 药剂桶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反冲洗的排水管正在排放浊水,管道的锈蚀处,株野茼蒿正顺着裂缝生长。“V 型滤池的反冲洗水有股怪味,” 老王拧开排气阀,股带着氯味的白雾喷出,“以前直接排掉,现在可以引去浇灵草,刚好杀菌。” 走过废弃的虹吸滤池,池底的积水里长着丛浮萍,叶面上还沾着细小的砂粒,“这草能指示水质,” 老王捞起片浮萍,“叶黄说明水有毒,叶绿就没事,比检测仪直观。”
夜里的水厂格外安静。林羽在中控室整理记录,屏幕上的水质曲线与灵草生长数据交替闪现:“取水口灵草:降低浊度 20%;沉淀池灵草:减少絮凝剂用量 15%;滤池浮岛:降低余氯 0.3mg/L。” 窗外传来加氯机的嗡鸣,像远处的虫吟。他摸出手机给小陈发去设计图:“需要一批模块化生态滤床,用再生塑料做成抽屉式,能嵌进滤池间隙,既不影响运行又能增强净化,就像给水厂装个绿色滤芯。”
深夜的反应池突然传来响动。林羽举着手电出去,光柱里惊起只夜鹭,翅膀带起的水花溅在灵草网箱上。他想起崔博士说的 “水鸟是水质监测员”,突然明白生态系统的健康与否,动物比仪器更敏感。蹲在池边看夜鹭消失在暮色里,发现被鸟粪滋养的灵草长得格外茂盛 —— 原来万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参与净化,只是人类常常忽略这些自然的馈赠。
第二天清晨,环保设备厂送来了模块化滤床。抽屉式的滤床分层装着火山岩、活性炭和灵草,侧面的观察窗能看见水流轨迹,“按您说的标准尺寸做的,” 厂长抽出滤床演示,“反冲洗时能单独取出,不影响整体运行,就像给净水器换滤芯。” 林羽和职工们将滤床嵌入 V 型滤池的闲置区域,床与床之间留着 10 厘米的水流通道:“这叫‘复合净化’,” 他调整水流阀,“物理过滤加生物吸收,比单纯的砂滤效果好三倍,就像给水厂请了位绿色帮手。”
崔博士的团队开始安装智能投加系统。药剂管与灵草种植槽相连,传感器能根据灵草生长状态调节药量,“灵草长得好,就少加药,” 她调试着 PLC 控制器,“形成动态平衡,就像给植物配了位智能管家。” 环境工程的学生们则在制作 “水质日记”,每天记录灵草生长与水质变化的对应关系:“这些数据能建立预测模型,” 戴护目镜的男生指着图表,“以后看灵草状态就知道水质,比等检测结果快多了。”
中午的 “水厂开放日” 吸引了大批市民。林羽和职工们在滤池旁设了展台,玻璃缸里的原水经过灵草净化,变得清澈见底,旁边摆着《太初规则》与《给水排水设计手册》的对照本。穿中山装的老教授指着手册里的 “混凝原理”,拍着灵草说:“这根系分泌的多糖,比人工絮凝剂更环保,古人早就懂这个道理。” 老王趁机展示他收藏的水质检测记录,泛黄的纸页上记着 “1979 年,出厂水合格率 100%,未使用任何化学药剂”,“那时候全靠砂滤和沉淀,” 他笑着说,“现在有灵草帮忙,总算能回到过去的好水。”
下午的垂直绿化在清水池壁展开。林羽教大家用 “壁挂种植槽”,在池壁安装 PVC 管制成的种植槽,槽内填着腐殖土与蛭石的混合物,“《农政全书》说‘水上植草,水下得清’,” 他往槽里栽着垂吊型灵草,“枝条能垂到水面,根系分泌的物质直接入水,就像给池壁挂了串绿色药剂。” 崔博士用激光粒度仪检测,数据显示经灵草处理的水,颗粒直径比普通处理的小 20%:“这是生物絮凝的优势,” 她对比报告,“能去除常规方法难以处理的微小颗粒,这叫生态优势。”
摄影爱好者们扛着相机来了。他们镜头下的水厂灵草有种工业诗意:滤池上方的浮岛如绿色的云,灵草的根系在透明槽里如水晶帘,老职工检查灵草生长的背影与现代化设备形成奇妙对比。“这些照片要做成城市明信片,” 戴偏振镜的摄影师说,“标题就叫‘生命之水’,让更多人知道自来水是怎么来的。” 林羽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只是种植,是在给冰冷的工业流程注入生命的温度。
傍晚的雷阵雨让沉淀池的水位上涨。林羽和职工们忙着加固浮岛的锚链,崔博士则检查智能系统的防水性能,雨水敲打池面的声音如鼓点,灵草的叶片在雨水中更显翠绿。“你看这应急排水多顺畅,” 老王抹着脸上的雨水笑,“当年建池时就考虑了百年一遇的洪水,现在刚好给灵草换水,一点不浪费。” 雨幕中,清水池的溢洪道泛起白浪,裹挟着灵草的净化物质流向城市管网,像给千家万户送去绿色的祝福。
水厂食堂的晚饭加了道灵草豆腐汤。灵草用的是清水池旁的品种,炖出来的汤带着甘甜的矿物质味,“这汤比矿泉水还解渴,” 张姨舀着豆腐说,“以后泡茶就用这水厂的水,肯定比以前香。” 崔博士从包里掏出份全分析报告,最新数据显示出厂水的溶解氧比以前提高 2mg/L:“达到优质饮用水标准了,” 她眼里闪着光,“再优化一个月,就能实现‘少药甚至无药’运行,给市民喝上真正的生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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