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在美院食堂吃,餐盘里的 “灵草青团” 泛着浅绿。是学生们按林羽说的配方做的,糯米粉里掺了灵草汁,“比超市买的多股土腥味,” 戴眼镜的男生咬了口,“但像从地里长出来的,踏实。” 林羽望着窗外的香樟树,突然觉得这城市的草木比人更懂融合 —— 香樟树下的苔藓是本地的,附生的兰花是外来的,却长得像一家人。
下午去甪直古镇的农具博物馆,馆长正给架清代的秧马刷桐油。木构件的榫卯咬合处泛着暗光,“这玩意比插秧机轻,” 馆长扶着秧马的弧度如扶犁,“但得懂‘借力’,就像你们的灵草,在苏州活下来不能全靠蛮力。” 林羽在展柜发现个竹制育苗盘,纹路与泽丰村的一模一样,“这是民国年间从你们那带过来的,” 馆长指着标签,“当年有个泽丰村的货郎,挑着这盘在江南走街串巷,卖茶籽换丝绸。”
回市区的路上,周师傅绕去 “双塔市集”。摊位上的 “灵草茶包” 摆成方阵,是用苏绣纱布包的,“卖得比网红奶茶好,” 摊主递来试喝杯,“老人家说喝着像小时候外婆煮的草茶,年轻人说包装好看,各取所需。” 林羽看着茶包在热水里舒展的样子,突然明白所谓 “融合”,不是让所有人都喜欢同一个点,而是让不同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喜欢。
第三天清晨去寒山寺,晨钟的余韵绕着银杏古树。林羽在碑廊前的石缝里栽下最后株灵草,用的是从青崖山带来的泉水浇灌,“《枫桥夜泊》里的霜,现在变成了灵草的露水,” 周师傅合掌的动作如祈福,“诗里的愁绪,也变成了草木的生机。” 有位敲钟的僧人走过,递给林羽片银杏叶:“这树见过太多离别,” 他指着叶脉,“但每年都发新叶,就像你们的灵草,换了地方还是要生长。”
上午去苏州图书馆查《吴郡志》,古籍部的管理员捧出明代的刻本,书页里夹着的 dried 灵草与林羽带来的标本比对,轮廓分毫不差,“乾隆年间的地方志写过,” 管理员指着批注,“‘灵草生太湖石隙,可治腰疾’,原来你们的草早就在我们这扎过根。” 林羽拍下古籍里的图样,与《太初规则》的插画拼在一起,像给失散多年的兄弟拍了张合影。
离开苏州前,李阿姨送来批绣好的灵草手帕。每块帕角都绣着极小的 “苏” 字,与泽丰村的艾草纹样缠在一起,“给青崖山的孩子们当见面礼,” 她叠手帕的动作如收茶,“让他们知道,苏州的针脚里,也长着泽丰村的草。” 周师傅往林羽的背包里塞了包塘泥:“回去掺在园土里,” 他拍了拍包底,“就当苏州的石头,去青崖山串了门。”
高铁驶离苏州站时,夕阳给站台的枇杷树镀上金边。林羽打开保温箱,灵草的新叶正朝着车窗的方向伸展,像在回望月洞门里的身影。邻座换成位去杭州的茶商,他的平板电脑上循环播放着灵草茶制作工艺,“苏州站的自动售货机都在卖你们的茶包,” 他划动屏幕的动作如翻茶饼,“比龙井还火,就因为那点‘土味’—— 现在城里人就认这个。”
车过嘉兴时,林羽收到二柱的视频请求。镜头里的泽丰村茶园正飘着细雨,兰婶举着竹篓在采茶,“苏州寄来的苏绣茶袋收到了,” 她把茶装进袋里的动作如藏宝,“老人们说摸着比缎子舒服,就像草自己长出来的衣裳。” 林羽把镜头转向窗外的稻田,金黄的稻浪在风中起伏:“你们看,苏州的稻子和咱村的长得一样,就像灵草在哪都认得家。”
抵达杭州东站时,暮色已漫过钱塘江。农业局的陈科长举着写有 “草木传习” 的竹简等在出口,竹片的包浆亮如茶油,“按良渚文化的刻符做的,” 他指着竹上的草木纹,“比举牌子有根,就像你们带的灵草种,比组培苗有魂。” 坐进陈科长的车穿行在西湖景区,路灯的光晕透过法国梧桐的叶隙,在路面织成网,让林羽想起青崖山的月光,总被泉边的树枝剪得七零八落。
住进西湖边的民宿,木楼的窗台正对着 “三潭印月”。陈科长泡了杯狮峰龙井,茶汤在玻璃杯里立成针状:“这茶得用虎跑泉水泡,” 他添水的动作如注泉,“就像你们的灵草,到了杭州得喝西湖的水,入乡随俗才活得旺。” 夜里整理行李时,林羽把苏州的塘泥与杭州的西湖底泥混在一起,装在陶瓮里贴好标签 ——“苏杭合土,灵草同源”,像给两个城市的草木办了场婚事。
第四天清晨去西溪湿地,晨雾在芦苇荡里流动如纱。湿地的王研究员划着木桨船在前引路,船桨搅起的泥水泛着褐红,“这片泥炭土 pH 值 5.6,” 她用试管取样的动作如采蜜,“最适合灵草扎根,就像给它找了个脾气相投的婆家。” 林羽蹲在船头撒播灵草种子,种子落在水面的涟漪里打着转,“《太初规则》说‘水载草行,如道渡人’,” 他望着种子沉入泥中,“让流水带它们找合适的地方,比人安排更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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