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工坊的小厨房做了艾草饺子。面粉用的是泽丰村的全麦粉,面团在竹匾里醒得胖乎乎的;馅料掺了灵草碎,绿色的碎末在肉馅里像撒了把翡翠;煮饺子的陶锅是从老家带来的,锅底的烟炱厚得像层铠甲。林羽把饺子盛进粗瓷碗时,蒸汽在碗沿凝成水珠,顺着缺口往下淌 —— 这缺口此刻成了天然的引流槽,像给故乡的智慧留了个出口。
夜里整理订单时,林羽在笔记本上画了张物流图:泽丰村的原料通过冷链车运来,工坊加工后发往市区各网点,空的竹篓再运回村里循环使用。“这叫‘闭环’,” 他给二柱发语音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茶渣肥田、艾草织布,一点不浪费。”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帘,在订单上投下细碎的影,像给这张现代物流图盖了层传统的邮戳。
第二天清晨,灵草工坊的门刚打开,就迎来位特殊的客人。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藤杖,杖头雕着朵莲花,“听说这里有青崖山的灵草?” 她的声音带着山区口音,“我娘家就在山脚下,嫁来城里五十年了。” 林羽扶她到竹椅上坐下的动作如奉亲,递上的灵草茶里多放了两粒桂圆,“这茶能安神,” 他指着窗外的玻璃幕墙,“您看,灵草在这儿长得和山里一样好。” 老太太的指尖抚过灵草叶片的动作如摸孙儿的脸,泪水滴在陶盆里的声音轻如落雪,“就像看到娘家的山,” 她哽咽着说,“草木真能通人心。”
上午的炮制课上,学员们用铜臼捣药的动作参差不齐。穿瑜伽服的年轻妈妈捣得太轻,药末在臼底聚不成团;戴眼镜的程序员用力过猛,药屑溅到了竹帘上。老中医握着他们的手示范的动作如教写字,“轻重得中,” 铜杵在臼底画着圆圈,“就像给孩子拍背,轻了没用,重了伤着。” 林羽在旁用手机录像的动作稳定,视频将发给泽丰村的药农,“让乡亲们看看,城里也有人学咱的法子。”
午后的暴雨来得突然。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敲门。林羽赶紧把靠窗的灵草往屋里搬,竹筐在地面拖出的 “沙沙” 声,与屋顶排水的 “哗哗” 声连成一片。“这雨比山里的急,” 他给盆栽套上塑料袋的动作麻利,“但道理一样,得护着新苗。” 张大爷冒雨送来的塑料布搭在育苗架上,布上的水珠顺着竹架的纹路流成细河,“这布是回收料做的,” 老人抹着脸上的雨水笑,“旧物新用,就像你这工坊。”
雨停后,彩虹在玻璃幕墙上架起座桥。林羽给灵草松绑的动作如解衣,叶片上的水珠坠落在青石板上,晕出小小的湿痕。社区的保洁阿姨路过,指着墙角的排水沟:“这里堵了,我来通。” 她手里的竹制疏通器和泽丰村的秧苗插极像,“老家种地时用这个通水渠,” 竹器在管道里进出的动作熟练,“城里的管子和村里的渠,通的理是一样的。” 林羽递过杯灵草茶的动作感激,茶香混着泥土的腥气,像把雨后的山野搬进了工坊。
傍晚的夕阳给玻璃幕墙镀上金红。林羽坐在竹篱笆旁的石凳上,翻看今天的留言本。孩子们的涂鸦旁,有老太太写的 “看见灵草如见故乡”,有食品厂经理画的糕点草图,有学员记的炮制口诀 —— 最后一页是片干枯的牵牛花,花托上别着张便签:“谢谢你让城里有了山的味道。” 他摸出手机给二柱发消息:“这周的艾草订单再加二十斤,城里有人要学做布带。”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工坊。随着夜色渐浓,工坊里的灯光也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这些灯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点缀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竹篱笆上的太阳能灯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柔和而不刺眼。这光芒照亮了竹篱笆上悬挂的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灵草工坊”四个大字。这些字的笔画刚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草药的韧劲和生命力。
林羽站在工坊的一角,给最后一盆灵草浇完水后,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灵草的叶片,感受着那微微的凉意和细腻的质感。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领悟到,这个工坊并不仅仅是一个售卖草木和传授手艺的地方。
它更像是一座桥梁,连接着泽丰村的青崖山和城市的钢筋水泥。这座桥让山里的草木有机会在城市中扎根生长,让城市里的人们能够触摸到山野的温度和气息。
林羽凝视着那盆灵草,仿佛看到了它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绽放出翠绿的生机,为人们带来清新与宁静。而这座工坊,也将成为城市与自然之间的纽带,让人们在喧嚣的都市生活中,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绿色天地。
他锁门时,竹篱笆上的牵牛花又悄悄绽开了两朵。晚风拂过玻璃幕墙的声音,像青崖山的泉眼在唱歌。林羽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又会有新的客人推开这扇门,带着不同的故事,怀着不同的期待,而他要做的,就是像照料灵草那样,用真心和耐心,让每个走进来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 “青崖山”。这或许就是道家说的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不管是乡村还是城市,不管是草木还是人,原本就是相通的整体,只是需要座桥,需要个像灵草工坊这样的地方,让彼此看见,彼此懂得,彼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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