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羽被楼下的鸟鸣叫醒。推开阳台门时,看见灵草的叶片终于冒头了 —— 两片嫩绿色的子叶,像两只小手捧着阳光。他赶紧用竹片在盆边搭了个小棚,棚顶铺着块纱布,“这叫‘遮阴棚’,” 他对着幼苗自言自语,像在给泽丰村的孩子们讲农事,“《太初规则》说‘新叶怕晒,如雏鸟怕风’,得等长出真叶,才能见强光。”
去研究所的路上,林羽买了份豆浆。卖豆浆的王婶正用手机收款,二维码贴在竹筐上,筐里的豆浆杯摆得整整齐齐,“小林今天气色好,” 她递过豆浆的动作如递茶,“腰好利索了?” 林羽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突然想起在村里喝的艾草茶 —— 原来不管是豆浆还是茶,只要带着暖意,就能熨帖人心。
温室里,王教授正对着电脑分析灵草的生长数据。屏幕上的曲线图像跳动的音符,记录着根须生长的速度、叶片的温度、土壤的湿度,“你的灵草长得比预期好,” 教授指着其中一段上升的曲线,“这说明青崖山的土确实适合它,以后可以多掺些旧土。” 林羽在笔记本上写下 “旧土比例可增至五成”,笔尖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像在泽丰村的田埂上划下灌溉的记号。
“有个好消息,” 教授转过电脑屏幕,上面是封邮件,“市里的植物园要办个乡土植物展,想请你讲讲灵草的保护,顺便展示你的《太初规则》。” 林羽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封面上的青绿色在阳光下亮得像茶园的新叶 —— 他想起刚到城里时,对着车窗画灵草的自己,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天能在城里讲家乡的草木。
他摸出手机,给泽丰村的二柱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时,传来炒茶的 “滋滋” 声:“林羽?你那灵草长咋样了?” 林羽望着温室里的幼苗,叶片上的红纹刚冒头,像极了青崖山的灵草,“长得好,”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等展完了,我把种子寄回去,咱们在村里也试试温室的法子。”
挂了电话,林羽翻开《太初规则》。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书页上,“道法自然” 四个字在光里仿佛活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在城里的日子才刚开始,就像那株刚冒头的灵草,带着青崖山的根,要在这片新土里,长出属于自己的样子。而那些旧手艺、老规矩,就像腰间的艾草布带,会一直护着他,让他在这钢筋水泥的城郭里,也能找到像泽丰村那样踏实的根。
晨光透过研究所温室的玻璃穹顶,在灵草幼苗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羽蹲在育苗架前,指尖悬在第三片真叶上方 —— 叶片边缘的红纹比昨日深了半分,像被晨露晕开的朱砂。他从竹篮里取出新筛的园土,按 “五成旧土五成新” 的比例添进育苗盆,土粒落在盆沿的 “簌簌” 声,像泽丰村收工时谷粒坠进竹篓的轻响。
“这土得‘轻覆不压’,” 王教授的声音从雾蒙蒙的加湿器后传来,手里拿着株培育失败的灵草,根系在透明营养土里缠成乱麻,“就像你在村里种茶,覆土太厚会闷芽,太薄又保不住墒。” 林羽用竹片把新土推平的动作如梳发,厚度刚好没过根须半寸,“《太初规则》说‘土厚则根滞,土薄则根浮’,” 他翻开线装书,书页间夹着的泽丰村土样在晨光里泛着褐红,“原来不管是园土还是营养土,护根的分寸都一样。”
教授把失败的植株放进标本盒的动作如收殓,玻璃盖合上时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这株是纯营养土种的,” 盒壁的标签写着 “第 17 次培育记录”,“就像人总吃细粮会伤脾胃,草木离了原生的土气,也难长得周正。” 林羽望着标本盒里蜷曲的根须,突然想起小区花坛里的野草 —— 它们在水泥缝里都能扎根,靠的或许就是那点 “不挑土” 的韧劲。
工作台的青瓷碟里,谷雨茶的余温还没散尽。林羽把喝剩的茶渣倒进育苗盆,茶末在新土上散开如星:“兰婶说茶渣能肥田,” 指尖在土面划出浅沟,让茶末与土壤相融,“就像城里的垃圾分类,看着是废物,用对了就是宝。” 教授正在调试光谱仪,仪器发出的 “嘀嘀” 声里,灵草叶片的叶绿素含量在屏幕上跳成绿色的波浪:“你这法子暗合‘循环相生’的理,” 他指着波动的曲线,“比单纯用营养液更有生机。”
上午的工作是整理植物展的展品清单。林羽在青绿色笔记本上列下条目:《太初规则》原书、泽丰村园土样本、灵草不同生长阶段的标本、艾草布带半成品…… 每个条目旁都画了小小的示意图,像给展品画了张 “身份照”。“得加个活的育苗区,” 教授在旁边补充,笔尖在平板电脑上圈出块区域,“让城里人看看灵草怎么从种子长成幼苗,就像你当初在茶园给孩子们讲‘一粒粟到万颗籽’的故事。”
林羽的笔尖在 “活苗展示” 四个字上顿了顿,纸页被墨水洇出个浅点:“得搭个竹架,” 他想起泽丰村的晾谷架,“用青竹做支架,铺层松针当底,让灵草像长在青崖山的石缝里。” 教授调出竹艺工坊的联系方式:“昨天联系了家做传统竹器的铺子,他们能按你的图纸定制,” 屏幕上的竹架设计图旁,标着 “高度 1.2 米,跨度 0.8 米” 的字样,像把《考工记》里的尺寸搬进了电子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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