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晨雾带着潮湿的草木气,漫过东溪村后的山岗。林羽背着背包走在石板路上,鞋尖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与远处扫墓人踏过青草的 “沙沙” 声、竹篮里纸钱翻动的 “哗啦” 声交织成清明特有的清寂 —— 这是追思先人的日子,连空气里都飘着 “一半是怀念,一半是生机” 的微妙气息,像给整个村子裹了层薄纱,既不沉郁也不浮躁。
村后的祖坟上已响起零星的鞭炮声,穿素色衣裳的村民们提着竹篮往山岗走,篮子里的祭品摆得整整齐齐:青团、鸡蛋、新麦饼、米酒,每种祭品的数量都是双数。“这礼得‘四样六件’,” 走在最前的老妪用帕子擦拭墓碑的动作轻柔,帕子的边角在碑石上蹭出均匀的白痕,“青团祭祖,鸡蛋护生,麦饼续脉,米酒敬魂,少一样则心不诚,多一样则显冗余,得让先人看着咱日子过得扎实。”
林羽站在山岗下,看村民们给墓碑培土的动作。新土在碑前堆成半圆,弧度圆润如新月,“这土得‘三捧六拢’,” 培土的老汉用手拢土的力度均匀,每捧土的分量相差不过半斤,“头捧护碑根,二捧固碑身,三捧培碑顶,少一捧则漏风,多一捧则遮字,得让先人住得安稳。” 墓碑前的香烛插得笔直,间距匀如尺量,“左插香,右插烛,香烛相距三寸,” 点烛的妇人调整烛芯的动作仔细,火苗跳动的幅度一致,“香敬魂,烛引路,不远不近,刚好能让先人看清回家的路。”
扫墓的队伍按辈分排列,晚辈跟在长辈身后,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长眠的人。“上山要‘靠左行’,” 领路的族长回头叮嘱,声音压得极低,“右道留给出山的人,别挡着往来的脚步。” 遇到年久失修的孤坟,村民们会自发停下添土,“不管是谁家的先人,都是这山的魂,” 老妪往孤坟前放了块青团,动作自然得像对待自家祖坟,“不能让他们在清明冷着。”
山岗下的秧田已蓄满了水,穿短打的后生们正往田里撒豆种。竹篮里的豆种分两类:青豆、黄豆,颗粒饱满得像被筛子拣过。“这豆得‘清明前三天撒’,” 撒种的动作匀如钟摆,每步迈出的距离正好两尺,“早了怕霜,晚了赶不上雨季,得让豆子踩着时令扎根。”
田埂上的木牌写着 “一尺三株”,是用红漆画的标记。“稠了争水,稀了费田,” 老农用竹竿划界的动作精准,竹竿在水面投下的影子像把尺子,“每行间距一尺五,每株相隔一尺,不多不少,刚好能让豆苗舒展开叶。” 浇水的木瓢沿田埂边缘倾斜,水流在秧田漫开的速度均匀,“东边的田浇三瓢,西边的田也得三瓢,” 后生们吆喝着换班,“不能厚此薄彼。”
林羽蹲在田埂边,看豆种在水中慢慢沉底,青色的、黄色的豆子在泥里形成细碎的斑点。他摸出罗盘放在田埂上,铜针在 “巽” 位轻轻颤动,指针映着水光泛出温润的光。背包里的灵草种子被水汽惊动,发出细碎的响动,与撒种的 “簌簌” 声形成奇妙的共鸣。“爷爷说清明的水最养根,” 他想起手札里的话,“既润得动旧土,也催得醒新苗,像人心既能装下怀念,也能盛着希望。”
村中的祠堂前,搭着插柳的木架,新折的柳枝捆成小束,每束的枝数都是五根,“五柳护五方,” 穿长衫的先生挑选柳枝的动作仔细,枝条的粗细、芽头的数量相差无几,“东柳挡风,南柳避雨,西柳遮阳,北柳防沙,中柳守宅,少一根则缺护,多一根则杂乱,得让草木也替咱守着村子。”
插柳的村民按 “五方” 分布,东门插三束,南门插三束,其余三门各插两束,“门大则多插,门小则少插,” 先生指点位置的动作精准,柳枝入土的深度都是两寸,“深了难发芽,浅了易倒伏,得让柳根扎得稳,枝条也能自在生长。” 孩子们提着柳圈奔跑,柳圈的大小按头围扎制,“大孩的圈大两寸,小孩的圈小两寸,” 母亲们笑着调侃,“既得护住头,也不能勒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林羽在青团坊前停下脚步,十几个妇人围着竹匾揉艾草面团,青绿色的面团在掌心转动,像握着团凝固的春光。“这艾得‘清明前采摘’,” 揉面的老妪往面团里加糯米粉的动作均匀,艾草与米粉的比例是 “一艾三粉”,“多则苦,少则淡,得让青团透着草木的清,又带着粮食的甜。”
案上的馅料分甜咸两种:豆沙馅、芝麻馅是甜的,咸菜笋丁馅、肉末香菇馅是咸的,每种馅料的分量用瓷碗量得清清楚楚。“包馅要‘不露边’,” 捏青团的动作麻利,指尖捏出的纹路像片小小的荷叶,“甜馅圆如珠,咸馅扁如饼,少一褶则漏,多一褶则厚,得让每个青团都裹得严严实实。” 蒸青团的竹屉垫着荷叶,每层放十二个,“十二为一打,不多不少,” 揭屉的动作轻柔,蒸汽腾起的高度齐如屋檐,“多则挤坏,少则浪费,得让青团在屉里舒舒服服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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