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帮着递柴时,发现木柴的长短相差不过寸许。后生们轮流守火的时间均等,每人两炷香的功夫,“添柴要‘轻放慢推’,” 年纪大的后生示范着动作,“太猛则火星溅,太轻则燃不旺,得让火焰像呼吸,匀匀实实烧整夜。” 远处的烟花突然炸开,在夜空绽放出五彩的花,引得孩子们欢呼雀跃,奔跑的身影在雪地上踩出杂乱却热闹的脚印。
夜深时,他在客栈的窗边坐下。窗外的旺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与远处传来的守岁声、笑声、祝福声交织成浓稠的年意。背包里的灵草种子与今天收集的酒渍、面点碎屑、红绒线头混在一起,气息各异却又和谐相融,像这村里的年景,各有各的精彩,却共同遵循着 “团圆守岁” 的千年古俗。
林羽翻开《太初规则》,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其中一页画着幅除夕团圆图,贴春联、备年饭、敬祖宗、守旺火的场景围成了圆圈,圆心处是盏不灭的灯笼,像颗跳动的民心。他突然懂得,所谓规则的公平,不在冰冷的条文中,而在代代相传的人情里 —— 是贴联的分寸、做菜的分量、敬酒的礼数、守岁的时长,是每种仪式在传承中守住的那点 “人心”。
后半夜的钟声敲响时,全村的鞭炮同时炸响,硝烟混着雪气漫过街巷,像给村子盖了层喜庆的棉被。“旧岁去,新年到,” 族长的祝福声在谷间回荡,“家家户户都平安,老老少少皆康健。” 火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皱纹里盛着满足,眼角边淌着喜悦,仿佛过去一年的辛劳,都在这钟声里化作了来年的期盼。
他知道,这座古村的故事,不过是天地规则的又一个注脚。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孩子们会穿着新衣去拜年,大人们会忙着招待客人,祠堂的供品会换成新的吃食,旺火的余烬会埋进田埂肥土。而这除夕,会像千年的河流一样,在团圆的仪式中,继续滋养着人心,用最朴素的方式告诉每个生灵:真正的公平,不是计较多少的均等,而是共享欢喜的圆满,如这守岁的旺火,既温暖着富人的宅院,也照亮了穷人的茅舍,让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在辞旧迎新时,揣着同样的期盼入眠。
林羽合上眼,听着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疏,像在听时光的祝福。背包里的灵草种子安静下来,仿佛也在这团圆的氛围中,读懂了藏在烟火与人情之间的生存智慧。他的旅途还在继续,但此刻,在这除夕的古村里,他触摸到了规则最温暖的模样 —— 不是刻板的礼数,而是人们在团圆时刻,对彼此最真挚的牵挂与祝福。
新年初一的晨曦带着清甜的气息,漫过东溪村的屋顶。林羽被此起彼伏的拜年声唤醒,推开客栈的窗,只见穿新衣的村民们已结伴走在巷弄里,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与 “新年好” 的问候声、孩童们的欢笑声交织成元日特有的暖意。
村头的老槐树下,红灯笼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昨夜守岁的旺火已化作暗红的余烬,几个老汉正用铁锨将灰烬均匀地撒在田埂上,“这火灰得‘撒成细线’,” 穿黑布袄的老者用脚把灰线踩实,“一分田垄撒一把,多则壅苗,少则无力,得让去年的暖意接着滋养今年的土地。”
林羽走在拜年的人群中,看每户人家的门槛前都放着糖果盘,芝麻酥、花生糖、蜜饯果摆得像座小山,“来客要‘先尝三颗’,” 递糖的妇人笑容比蜜糖还甜,“一颗讨甜,二颗讨喜,三颗讨团圆,少一颗则意不足,多一颗则贪多,得让福气像糖粒,慢慢化在心里。” 孩子们拜年时作揖的角度整齐如尺,弯腰的弧度正好九十度,“腰弯得够,福气才能接得住,” 跟在后面的母亲们轻声叮嘱,声音里裹着笑意。
村中的祠堂已摆好了祈福的香案,供品换了新的吃食,红枣、桂圆、莲子摆成 “品” 字形,“这供品得‘三盘六碗’,” 管事的老汉用布擦拭供桌的动作轻柔,“盘装干货求长久,碗盛鲜果求新鲜,少一样则心不诚,多一样则杂乱,得让神明也尝尝新年的滋味。” 前来祈福的村民按长幼排队,每人插香的位置都在香炉的外圈,“内圈留给祖宗,外圈分给子孙,” 老汉指引着方位,“不争不抢,各有各的香位,福气才能匀匀地降下来。”
林羽摸出罗盘放在香案一角,铜针在 “离” 位微微颤动,指针映着香火的红光,泛出温暖的光晕。背包里的灵草种子被香火气息惊动,发出细碎的响动,与敲钟的 “嗡嗡” 声形成奇妙的共鸣。他想起爷爷手札里的话:“心诚则灵,香有长短,敬无厚薄,神明辨的是心,不是香。”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林羽在戏台前停下脚步。村民们正搭台准备唱大戏,搭架的木杆间距匀如丈量,每根绳索的拉力都用秤砣试过,“这戏台得‘四平八稳’,” 掌班的师傅用水平仪校准台面,“高不过丈二,宽不过三丈,深不过两丈,多一寸则晃,少一寸则促,得让戏文像流水,顺顺当当淌进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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