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外围,古木参天,云雾缭绕,看似仙境,却暗藏杀机。那几道身着八卦道袍的身影,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提线木偶,眼神空洞无物,唯有眉心处一点极细微的暗绿符文,若隐若现,散发着与星骸同源的寂灭波动。
“并非生灵,而是被‘收割者’力量侵染、操控的道则傀儡。”玄诚子目光如电,瞬间看穿虚实,“以首阳山纯净道则凝聚的身躯为壳,注入寂灭意志,专司巡狩,对异种气息极其敏感,且与整个山体禁制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众人隐匿气息,藏身于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强行突破这些傀儡不难,但势必会立刻触发整个首阳山的防御机制,届时别说夺取崆峒印,恐怕连全身而退都成问题。
“禁制节点遍布虚空,环环相扣,遵循天道至理,运转不休。”瑶池仙子凝神观察,指尖有细微的仙光流转,模拟着禁制的能量轨迹,“若要无声潜入,需在禁制运转的刹那间隙,以同源之力模拟其波动,骗过感知。”
嬴政沉声道:“朕之龙气,源于人族,与崆峒印同根同源,或可作为‘信物’。”他尝试引动一丝极其微弱的龙气,如同游丝般探向最近的一个禁制节点。
那节点微微一颤,龙气接触的瞬间,并未立刻引发排斥,反而有一种微弱的共鸣感,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冷漠的天道意志扫过,龙气瞬间如冰雪消融,那节点的光芒也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不行!”嬴政闷哼一声,收回意念,“天道意志排斥人皇龙气,视其为异数。仅凭龙气,无法通行。”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龙气不行,仙光道法在此地更是显眼的外来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焰灵姬身上,落在了她那萦绕着混沌光尘的眉心。
焰灵姬闭上双眼,心神彻底沉入识海。那团黯淡的混沌星云缓缓旋转,微弱的混沌波纹扩散开来。她没有试图去对抗、去破解那精妙繁复的天道禁制,而是将心神融入其中,去“感受”其运转的规律,去“理解”其存在的“道理”。
理科生的思维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在她的感知中,那无处不在的禁制,不再是什么玄奥莫测的阵法,而是一个庞大、精密、遵循着特定数理逻辑运行的“程序”。每一个节点都是代码,每一次能量流转都是指令。
“其核心逻辑,在于‘识别’与‘排除’。识别符合天道法则的‘白名单’,排除一切不在名单内的‘变量’。”焰灵姬心中明悟,“强行加入‘白名单’不可能,但混沌的特性是‘包容’与‘模糊’,或许……可以让我等暂时成为禁制‘无法识别’,或者说‘忽略’的存在。”
她引导着那微弱的混沌星云之力,混合着自身一丝祖巫气血(巫族虽不为天道所喜,但亦是盘古正宗,与洪荒本源亲近),再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嬴政的一缕本源龙气(作为与崆峒印连接的引子),开始进行极其精细的“编织”。
这不是创造新的力量,而是模拟、是覆盖、是如同变色龙般,将自己“伪装”成禁制的一部分,或者说,伪装成一片无害的“背景噪音”。
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焰灵姬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识海中混沌星云的旋转时快时慢,光芒愈发黯淡。终于,一层极其稀薄、不断变幻着色彩、仿佛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混沌膜衣,将她和嬴政、玄诚子、瑶池仙子四人笼罩。
“走!”焰灵姬低喝一声,率先迈步,走向那密集的禁制节点。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那层混沌膜衣与禁制接触的瞬间,引发了微不可查的涟漪,但预想中的狂暴反击并未到来。禁制的扫描似乎在这层“模糊”的伪装前失去了焦点,将他们判定为了“无关数据”,悄然放行!
四人屏住呼吸,沿着焰灵姬以混沌感应出的、禁制能量流转的间隙,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小心翼翼地向着首阳山腹地潜入。艾雯与黑龙卫则在外围潜伏下来,随时准备接应。
越往深处,灵气越发氤氲精纯,几乎化为实质的紫气缭绕在山间,但也越发显得死寂。沿途所见的花草树木,虽形态依旧,却失去了内在的灵性,仿佛只是精致的标本。那些巡逻的道童傀儡也越来越多,它们对四人的潜入毫无察觉,依旧按照固定的轨迹移动着,如同一幅诡异的静止画。
终于,穿过一片由先天紫竹构成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古朴恢弘的宫殿矗立于山巅云海之中,匾额上书三个大道符文——八景宫!
然而,此刻的八景宫,却笼罩在一片极其不协调的氛围中。宫殿本身散发着万古不变的清净无为道韵,但在宫殿上空,却隐隐盘旋着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深邃的暗红血线,那血线散发出浓郁的深渊污秽之气,正如同毒蛇般,不断试图钻入宫殿的防御紫气之中。
而在八景宫深处,一阵阵微弱却充满痛苦与不屈的悲鸣,正透过宫殿的阻隔,清晰地传入四人心神——那是崆峒印的器灵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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