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倒在冰冷而古老的青石板上,意识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体内的本源几近干涸,大道伤痕如同蛛网般蔓延,熵化之力失去了压制,开始缓慢却坚定地侵蚀他最后的生机。灵魂深处,那枚暂时失联的深空标记如同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会再次落下。
混沌系统的警告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如同濒死者的呓语。【警告…本源活性低于3%…熵化率36.5%…系统能源不足…即将进入强制休眠…】
视线开始模糊,听觉逐渐丧失,世界仿佛正离他远去。
就在这彻底沉沦的边缘,他涣散的目光,无意间再次聚焦于那巨殿大门中央,那一簇微弱跳动的橘黄色小火苗。
这一次,距离更近,感知也因濒死而变得异常敏锐。他从那小火苗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坚韧的意志。那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生生不息、自强不屈的信念。这信念,竟与他体内那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属于“人”的灵魂核心,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同时,他破碎的混沌大道中,那丝微不可查的、源自火云洞先贤馈赠的“人族薪火烙印”,也似乎被这小火苗点亮,发出了轻微的回应。
“薪…火…”他几乎无法出声,只能在心中无声呐喊,将最后的意志投向那簇火苗。
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那橘黄色的火苗轻轻跳动了一下,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温暖流光,从火苗中飘出,无视空间距离,悄然没入成蟜的眉心。
轰!
并非力量的灌注,而是一股纯粹的、温暖的生命意志流入!这意志如同最温和的泉水,滋润着他即将枯萎的灵魂,暂时稳住了那最后一丝不灭的灵光,并奇迹般地没有引发熵化之力的激烈排斥。
虽然无法修复伤势,却给了他一线喘息的机会,将他从彻底湮灭的边缘,暂时拉回了一点点。
【警告解除…灵魂活性微弱提升…强制休眠中止…】混沌系统的声音依旧微弱,但不再充满绝望。
就在成蟜藉助那奇异的“星火”勉强稳住一丝意识时,整个广场,连同那宏伟的巨殿,忽然轻轻震动起来。
那十二根撑天巨柱上雕刻的祖巫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一双双或威严、或狂暴、或深邃、或慈和的“目光”,自石柱上投下,聚焦于闯入的二人身上。
一个苍凉、古老、浑厚的意志之声,直接在二人灵魂深处响起,并非任何已知语言,却能清晰理解其意:
“后来者…缘何至此?”
这意志没有丝毫杀意,却带着一种审视万古的沉重与压力。
焰灵姬立刻跪伏于地,以最古老的巫族礼节,恭敬地回应:“后辈焰灵姬,身负祝融血脉,遵循血脉指引,为寻求力量与传承,振兴巫族,特来朝圣!”
那意志沉默片刻,似乎在感知她的血脉。“火之血脉…纯粹而炽热…然,力量为何?”
焰灵姬一怔,随即坚定回答:“为守护!守护所爱,守护族人,守护这片天地不容外道践踏!”她想到了成蟜,想到了被压迫的巫族遗脉,想到了东皇太一的恶行。
意志未置可否,那“目光”又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成蟜。“异数…非我族类,身负混沌、仙道、异魂…乃至…‘彼界’之注视…缘何至此?又为何求存?”
成蟜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凝聚起最后的意志,在心中回应:“为…活下去…为…证我之道…为…不负…承诺…”他想到了与嬴政的约定,与焰灵姬的并肩,对自身超脱之路的追求,简单而纯粹。
那意志再次沉默。
良久,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巫之道,非仅力之极尽,更乃心之执守,身之根源。传承可予,然需经试炼。非考验武力,乃印证汝等之心、之志、与这片天地根源之联系。”
“试炼有二:”“一者,‘溯源’:寻回散落于此界之祖巫精魄印记,得其认可。”“二者,‘承诺’:以尔等之道心,点燃‘祖巫心灯’,灯火不灭,试炼不止。”
话音落下,那十二根图腾巨柱光芒大放,化作十二道颜色各异的光虹,投入巨殿深处,消失不见。同时,广场四周的虚空中,缓缓浮现出十二盏样式古拙、灯盏虚掩的石灯,环绕着广场中央的二人。每一盏石灯上都带着不同的祖巫气息,灯盏内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火苗。
而那道巨大的殿门,依旧紧闭。
试炼已然开始!
焰灵姬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她走到广场中央,闭目凝神,全力激发自身的祝融血脉。赤金色的神火自她体内涌出,在她指尖凝聚,化作一簇纯粹的血脉之火。
她走向其中一盏散发着炽热狂暴气息、刻有火焰纹路的石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血脉之火注入灯盏。
嗡!石灯轻颤,灯盏内亮起一点微弱的火星,但闪烁了几下,似乎后力不济,难以真正点燃。
焰灵姬并不气馁,持续输出着血脉之力,与那石灯中的祖巫意志沟通,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火焰法则真谛,试图获得其认可。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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