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大殿,气氛凝重。韩国旧使涕泣求附的哀声尚未散去,魏国使节团便已持节登殿,为首的正是以辩才犀利、手段狠辣着称的上大夫——须贾。
须贾面无悲悯,径直走向殿中,朗声道:“外臣奉魏王之命,特来请问秦王:秦既已纳韩地,便当视韩民如秦民。如今韩地蝗灾肆虐,饿殍载道,秦却紧闭边关,禁绝粮草,坐视苍生死绝,此岂仁德之君所为?莫非欲行昔年白起长平旧事,欲尽灭韩民乎?!”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直接将秦国推到了道德火炉上炙烤。
不待秦臣反驳,须贾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更有甚者!我大魏边境守将日前截获一批欲潜入大梁之奸细,搜出密信一封及灵玉若干!”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和几块光华氤氲的玉石,赫然正是之前被星魂劫走的那批贿赂物资!
“此信笔迹,经查证,出自秦廷某位‘长安’贵人幕僚之手!信中竟许诺我魏国权臣,若劝魏王割让城邑与秦,便可获此厚礼!此等卑劣行径,岂非公然离间我魏国君臣,视我大魏如无物?!”须贾声泪俱下,演技精湛,“如此不仁不义、诡计多端之邦,天下诸侯,孰敢信之?我王震怒,已遣使联络赵、楚、齐、燕,共议合纵抗秦之事!”
毒!好毒的连环计!星魂不仅劫走了物资,更是将其作为“罪证”,选择在韩使哭秦这个最微妙的时刻抛出!一下子将秦国钉死在了“不仁不义”和“破坏邦交”的耻辱柱上,几乎是为即将形成的合纵大军送上了最完美的出兵借口!吕不韦一党的官员眼中已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就在嬴政面色阴沉,思索如何反击这致命指控时——
殿外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而是密密麻麻、体型比寻常蝗虫硕大数倍、口器闪烁着诡异黑光的妖化飞蝗,如同受到无形指挥般,汇聚成一股恐怖的黑色洪流,直扑咸阳宫!
这些妖蝗不仅啃噬殿外草木楹柱,更是发出尖锐的嘶鸣,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种能扰乱心神、放大内心恐惧与负面情绪的精神冲击!不少文官当场抱头惨叫,意志崩溃。就连殿外守卫的郎官,也出现了骚动,阵型微乱。
“保护大王!”蒙毅等武将怒吼,拔剑劈砍飞蝗,但这些妖蝗甲壳坚硬,且似乎对普通刀剑有一定抗性,一时难以尽数清除。
更诡异的是,那股精神冲击波,似乎刻意绕开了吕不韦及其核心党羽,反而大部分朝着嬴政和成蟜的方向集中冲击而来!其源头,隐约指向远处某座高楼上若有若无的星辰波动!
星魂!他竟敢在咸阳宫上空,直接施展阴阳术,催化妖蝗,发动精神攻击!既要制造混乱,更要借此机会,重创甚至控制嬴政和成蟜的心神!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冰冷的了然。他虽与星魂有合作,却也未料到对方如此疯狂大胆。但此刻,这混乱正是他需要的!
面对妖蝗与精神冲击的双重威胁,成蟜动了。他并未直接动用大规模仙法,而是向前一步,对嬴政疾声道:“大王!此乃有人以邪术催化之妖蝗,其性畏特定声波与强光!请准臣一试!”
得到嬴政首肯后,他迅速报出一串精确的频率数字与光线波长参数,命令殿中郎官:“取铜锣百面,依此频率节奏,急速敲击!再取铜镜,反射日光,依此角度,聚焦照射蝗群密集处!”
郎官虽不明所以,但令行禁止。刹那间,百面铜锣以某种奇特而统一的急促节奏敲响,刺耳的锣声汇聚成一股蕴含着特定物理振动频率的声浪,扫向蝗群!同时,数百面铜镜调整角度,将反射的日光聚焦成一道道炽热的光斑,在蝗群中飞速扫过!
那些妖蝗被这突如其来的、针对它们弱点设计的声光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声波干扰了它们的飞行协调性与精神共鸣,强光则灼伤它们复眼并抑制其邪能。蝗群瞬间大乱,互相碰撞,雨点般坠落,那扰人心神的精神冲击也随之大减。
混乱稍止,成蟜立刻转向惊魂未定的群臣与魏使,声音清晰而冷静:“魏使所言,看似有理,实则荒谬至极!”他根本不去纠缠笔迹真伪这种一时难以扯清的事情,而是直接掀桌子!
“请问魏使,若我大秦真欲行离间之计,会派如此蹩脚之细作,携带如此显眼之重礼,在贵国边境轻易被擒?此等蠢行,岂非侮辱我大秦黑冰台之智,亦侮辱魏国守军之能?”成蟜冷笑,“此分明是有人欲嫁祸我大秦,破坏秦魏之谊,其心可诛!”
“至于韩地蝗灾,”他语气转为沉痛,“我大秦早已备下救灾粮草物资无数!然,为何迟迟未能入境?只因我边关屡屡截获试图混入灾区的可疑车辆,其上竟满载浸染了瘟疫的衣物与掺入了毒药的粮食!”他目光如刀,扫向吕不韦和魏使,“有人不愿见韩地安稳,不愿见秦韩融合,欲借此天灾,行绝户毒计,再将这滔天罪责,扣于我大秦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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