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封地,渭水支流畔,一座规模不小的冶铁工坊正在成蟜的主持下迅速搭建起来。与传统的秦军冶铁作坊不同,此处的布局透着一种奇特的“规整”与“高效”。水车带动鼓风机,风力经由皮囊和陶管被精准地输送到每一座炼炉的特定风口;料场区,矿石、木炭、石灰石等原料被严格分堆存放,旁边甚至立着刻有配比数据的木牌;工棚内,一些从未见过的、结构奇特的金属模具和砂型正被匠人们小心翼翼地进行调试。
成蟜一身简便的麻布工服,站在一座按照他设计的图纸新建的“高炉”前。这座炉体远比当下常见的竖炉高大,内衬采用了他让匠人秘密烧制的特殊耐火粘土,炉体上开了数个观察孔和测温孔。
“长安君,一切已按您的要求备妥。”一名脸上带着烟火色的老匠师恭敬禀报,他是少府中少数未被吕不韦完全掌控、且对新技术充满好奇的匠作丞,名唤公输胜。
成蟜点头,目光扫过堆放在旁的原料:“焦炭煅烧程度如何?硫、磷杂质含量可曾复验?”
“回君上,皆按您给的‘高温干馏法’制备,硫磷含量已低于您要求的标准。矿石也经破碎、筛选,粒度均匀。”公输胜答道,眼中充满期待与一丝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冶铁之前,竟需对燃料和矿石做如此繁琐的预处理。
“好。”成蟜不再多言,亲自指挥投料。矿石、焦炭、石灰石(作为熔剂)按照他精确计算的比例,分层投入高炉。巨大的水车开始运转,鼓风声轰鸣而起,炉火被风力催发,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火焰颜色逐渐由红转黄白,温度急剧升高。
炉温、风量、投料比、冶炼时间……成蟜完全摒弃了老师傅们“看火色、凭经验”的传统,而是依靠一套严密的数据化标准。他手持一枚特制玉简(实为系统外显载体),不断记录、测算着各项参数,偶尔下达微调指令。
“风口三,风力提升半成。”
“投料口,补充石灰石十斤。”
“炉温已达一千一百五十度,保持一炷香时间。”
公输胜和匠人们起初将信将疑,但很快便震惊地发现,在这位年轻长安君的“数据”指挥下,炉况稳定得超乎想象,冶炼过程异常顺利,再无往日那种时好时坏、全凭运气的忐忑。
数个时辰后,到了关键的出铁时刻。成蟜凝神屏息,亲自操作。炽热的铁水不再是往常那般粘稠、夹杂大量渣滓,而是如同一条活跃的金色溪流,顺畅地从出铁口奔涌而出,注入准备好的砂型模具中!铁水纯净,流动性极佳,火花飞溅也显得明亮了许多。
“成了!真的成了!”公输胜激动得声音发颤。仅是看这铁水成色,他便知道,此法炼出的生铁品质远超以往!
待铁锭稍冷,成蟜取过一柄铁锤,用力砸下!
“铛!”
一声清脆震耳的金属交击声响起,那铁锭并未如寻常生铁般出现大面积碎裂,只是被砸处微微凹陷,整体依旧坚固!
“这……韧性竟也如此之好?”匠人们围上来,啧啧称奇。
成蟜却微微皱眉,拿起那块铁锭仔细端详。在铁锭核心处,隐约可见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金属光泽的幽蓝色异芒一闪而逝。与此同时,他体内系统传来轻微震动:【警告:检测到未知高能量反应残留。属性:极寒、腐蚀、蕴含古老意志碎片。疑似与‘共工’概念相关。解析需消耗混沌点×300。】
共工精血?果然如历史碎片所载,残留的精血力量污染了某些矿脉?成蟜心中凛然。
首炉成功,消息虽被严密封锁,但骊山工坊日夜不息的火光和那迥异于寻常的炼铁景象,终究还是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是夜,月黑风高。数条黑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工坊区域。他们并未直接攻击守卫,而是精准地找到焦炭堆场和几处关键的风道接口。
为首者取出一只漆黑的陶罐,揭开符箓封印,将其中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墨绿色液体倾倒于焦炭之上。另一人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引动阴风,将那毒液的气息迅速吹向各处风口!
“嗤嗤嗤……”毒液触及焦炭,立刻冒出浓密的绿烟,迅速渗透进去。下一刻,工坊内所有炉火仿佛被浇了热油般,轰然暴涨,火焰却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疯狂舔舐炉壁,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温度急剧飙升,远超设计极限,好几座炼炉的外壳瞬间出现裂纹,眼看就要炸炉!
“敌袭!救火!”警锣声撕破夜空。守卫和匠人们惊慌失措,试图救火,但那幽绿火焰极其歹毒,水泼不灭,沙掩难熄,反而越烧越旺,更散发出能侵蚀神魂的毒烟!
成蟜第一时间冲出营帐,看到眼前景象,眼神瞬间冰冷。系统急速分析:【检测到混合型恶咒:腐髓毒火。以阴煞之力混合木魈精髓,遇火则燃,蚀金销骨,污人神魂。常规方法无法扑灭。正在生成中和方案……需以阳刚雷霆之力瞬间汽化毒质,或以极致寒气强行冻结……消耗混沌点×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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