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正在寸寸崩解,混沌乱流如同被激怒的巨兽,撕扯着现实的边缘。
在这片毁灭风暴的中心,七层躺椅王座如同一座孤岛,散发着亘古不变的懒惰气息。
王座之上,林修远的身影介于虚实之间,宛如风中残烛,仅存一缕残魂维系着最后的形体。
他的周围,五道绝世风华的身影屹立,她们的气息彼此冲撞,又被一种更深沉的悲哀与决绝所维系,形成了一个诡异而恐怖的平衡。
“够了!这场无休止的争夺,该由我来终结!”
一声冰冷的娇叱打破了死寂。
夜无月黑裙翻飞,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偏执的疯狂。
她双手猛然向前一推,无尽的暗影之力从她掌心喷薄而出,不再是以往的刺杀之术,而是化作了无数根漆黑的丝线,在虚空中交织、缠绕!
“以我身为锚点,以暗影界为囚笼!林修远,你的烙印将在我的世界里永恒循环,不必再受这轮回之苦!”
丝线迅速凝聚,化作一把与王座一模一样的黑色躺椅虚影,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引力,试图将林修远的残魂烙印彻底拖入那片永恒的黑暗与孤寂之中。
这是爱,也是最极致的占有!
“休想!”
一声凤鸣般的清喝响彻天际。
楚清歌一袭明黄宫装,雍容华贵,眉宇间却满是乾坤在握的霸气。
她根本没看夜无月的暗影牢笼,而是双手结印,指向脚下!
“皇城听令,倒转乾坤!”
轰隆!
一声无法形容的巨响自下而上贯穿了整个崩塌的空间。
一座宏伟到不可思议的青铜古城虚影,竟从地脉深处缓缓升起,将七层躺椅王座稳稳托住。
那不是皇城的投影,而是它的本体之魂!
无数宫殿楼阁的轮廓颠倒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旋涡。
“他既是此世的基石,那这座天下便是他的新容器!夜无月,你的暗影界太小了,容不下他!”楚清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地底的青铜躺椅正在吸收所有烙印,他将与这片江山合为一体,成为不朽的镇国之灵!”
青铜巨城的核心,一把与王座同样形制的青铜躺椅光芒大放,产生一股比暗影界更加厚重、更加磅礴的吸力,要将林修远的灵魂烙印融入九州地脉。
这是守护,也是最沉重的枷锁!
然而,无论是暗影囚笼还是江山为棺,都无法阻止下一个决绝的声音。
“你们不懂……他累了……”
林半夏的嗓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她一袭素雅的绿裙,此刻却被心口溢出的鲜血染红,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令人心碎的凄美。
在她手中,握着最后一株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生命至理的懒人藤蔓。
这株神药,足以生死人、肉白骨,是她毕生心血所凝。
但她没有用它去救他。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林半夏将那株闪烁着仙光的藤蔓,毫不犹豫地、一寸一寸地,插入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噗嗤!
鲜血与仙光交织,她的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却化作一股无比精纯、超越了凡俗的药力,涌向王座上的林修远。
“药女的宿命,从来不是治病救人……”她惨然一笑,绝美的容颜迅速枯萎,“而是……成为最重要那味药的……药引!”
“我以我身做烘炉,以我魂为药引,助你褪去凡骨,立地成仙!林修远,去那仙界,睡一个无人打扰的懒觉吧……这,才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温柔。”
这是成全,也是最彻底的消亡!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一道冰冷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声音响起。
白若雪的雪宫镜悬浮于空,镜面之上,不再映照现实,而是陡然分化出万千个晶莹剔透的冰晶世界。
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一个林修远。
有的在垂钓,有的在酣睡,有的在对弈,有的在看书……每一个都安逸到了极致,懒散到了极致。
“你们以为自己在选择他的未来?”白若雪的眼神空洞而悲凉,她看着镜中的万千世界,也像是在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看看吧!苏慕雪,你用龙脉赌他假死;夜无月,你用暗影界困他永恒;楚清歌,你用皇城化他为灵;林半夏,你用性命换他成仙……”
“这一切,全都是他早就铺好的路!他给你们的每一个选择,都预先埋下了懒癌的种子!他早就知道你们会做什么,他将自己的生死,变成了你们所有人的宿命!这其中……也包括我的死,与我的生!”
白若雪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让夜无月、楚清歌,甚至连生命垂危的林半夏都浑身一震。
就在这时,一声决绝的娇喝,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那又如何!”
苏慕雪一袭红衣如火,手持一枚古朴的玉佩,那是北域郡主的身份象征,更牵动着一整条山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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