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穗安言简意赅。
她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柔和而充满生机的青芒,轻轻点向少女流血最甚的腰腹伤口。
少女身体一颤,下意识想躲,却惊异地发现那青芒触及之处,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剧痛竟快速消退,流血也止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穗安。
穗安手法娴熟,一边以精纯的木灵之气为她稳住内伤,一边处理她手臂的骨折:
“独自狩猎这般凶物,勇气可嘉,但过于鲁莽了。你的族人呢?”
少女哼了一声,虽接受了治疗,嘴上却不服软:“这是我自己的试炼,不需要帮手,死了是我没本事,活了就是我赢了。”语气倔强无比。
“公孙家的家风,果然悍勇。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狼女。”少女大声道,觉得这名字很自豪。
“狼女?人如其名。”
穗安包扎好她的伤口,站起身,“好了,暂时无碍了,但需静养些时日。你还能走吗?”
狼女尝试着动了动,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站稳。她看着穗安,眼神复杂,之前的凶狠褪去,多了几分探究和疑惑:
“你用的不是真气,也不是巫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帮我?”
“我说了,是路过之人。”
穗安看着她,“至于为什么帮你,或许是看你顺眼。”
狼女似懂非懂,但她能感觉到穗安没有恶意,甚至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欣赏。
她沉默了一下,抓起地上的骨刀,拄着当拐杖:“多谢,我公孙家不欠人情。你跟我回族里,让我阿爹阿娘谢你。”
穗安看着这性情直率、恩怨分明的少女,心中那份“可用的力量”的评价又清晰了几分。
她需要的,正是这等未被天庭“污染”、保持着原始野性与纯粹心性的苗子。
“好。”穗安点头,“我便去公孙家做客几日。”
穗安跟着公孙狼女,穿过险峻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依山而建的寨落出现在眼前,以粗大的原木和山石垒成,风格粗犷而坚固。
寨中随处可见被驯服的猛兽,或卧或立,与公孙族人和谐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兽腥与草莽气息。
族人看到狼女活着回来,先是爆发出惊喜的欢呼,但看到她身后的陌生面孔穗安时,欢呼声立刻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打量。
几个精壮的汉子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身边的武器,目光锐利如鹰。
很快,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眼角带着风霜痕迹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他先是仔细看了看女儿,确认她虽受伤但无性命之忧,松了口气,随即目光沉静地转向穗安。
他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山野之人的直率,语气却不失恭敬:“多谢阁下援手,救下小女。在下公孙衍,乃此地族长。
看阁下气度非凡,非我等同道,应是位散仙吧?不知仙驾光临我公孙家这荒僻之地,有何指教?”
穗安还了一礼:“公孙族长不必紧张。我游历至此,偶遇令嫒遇险,见她性情悍勇,颇为欣赏,便出手相助,顺道跟来瞧瞧,并无他意。”
公孙衍目光微闪,显然不完全相信,但礼数周到:“既如此,便是公孙家的贵客,请入内奉茶。”
他将穗安引入寨中最大的一处石木厅堂。
落座后,穗安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公孙族长,我观令嫒狼女,心性质朴,根骨天成,是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我欲收她为徒,带她修行,不知族长与令嫒意下如何?”
公孙衍端着陶碗的手顿住了,厅内气氛微微一凝。
他沉吟片刻,谨慎地问道:“仙长厚爱,是小女的福分。只是敢问仙长,仙山何处?师承哪一派?”
他必须问清楚来历,以免女儿所托非人。
穗安端起粗糙的陶杯,抿了一口略带涩味的山茶,抬眼看向公孙衍,清晰地说道:“我非来自凡间仙山,乃天庭之人。”
“啪嗒!”公孙衍手中的陶碗盖轻轻磕碰了一下,虽然他极力控制,但那一瞬间的震动和眼底深处闪过的抗拒却没有逃过穗安的眼睛。
他将碗放下,语气变得更加委婉,甚至带上了几分疏离:
“原来是天庭上仙驾临,失敬。只是小女野性难驯,粗鄙不堪,只怕入了天庭,反倒冲撞了贵人,给仙长惹来麻烦。
仙长此番下凡,可是有公务在身?若无急务,不如就在敝寨休息几日,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必奉上陇山最好的贡品。”
这是明确地拒绝了。
穗安刚想顺势告辞,忽然心念电转,捕捉到了公孙衍眼底那抹不仅仅是畏惧,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对“天庭来客”司空见惯般的复杂情绪。
她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天庭仙官”的矜持与高傲:
“公务么自然是有的。不过既然公孙族长盛情,那我便在此歇息两日再去办理,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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