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的热浪与喧嚣,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活力扑面而来。穗安踏入清云总部的地界,立刻被一股汹涌的人潮与鼎沸的人声包围。
与一年前她离开时相比,这里的气象已不可同日而语。
宽阔的广场上,新设立的报名点排起了长龙,多是穿着各异、但眼神热切的年轻男女。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草药香、汗味以及一种蓬勃向上的躁动。
清云医学院与清云女子书院,已然正式开学!
得益于刘景松这尊“镇山石”的赫赫威名和倾力投入,加上玄真道长这位“医道双绝”另一极的坐镇挂名,医学院的声望如日中天。
刘景松不仅亲自授课,更凭借其深厚人脉和《青囊书》的吸引力,为医学院网罗了一批经验丰富、各有专长的名医作为骨干讲师。
第一批招募的学生名额被瞬间抢空,如今第二批报名者更是挤破了头。
而女子书院那边,名气则以另一种方式爆炸式传播开来。
山长苏若兰本身就是个传奇,更令人瞠目的是,那位以“端方守礼”、“才情冠绝江南”闻名的沈静姝沈大家,竟也出现在了书院首席讲席的位置上。
这堪称“冰火同炉”的组合,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和话题性。
坊间传言纷纷:有说苏山长用了激将法,把最看不惯她的沈大家“气”来了福州;
有说清云书院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连沈大家也动了心;
更有甚者,绘声绘色地描述苏山长如何在后院工坊里用奇巧机关“说服”了沈大家……
无论真相如何,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重量级的才女坐镇,瞬间将女子书院推上了风口浪尖,吸引了无数好奇、向往乃至审视的目光。
两座学府如同巨大的磁石,将四方人才源源不断地吸向福州。
清云总部周围,客栈爆满,商铺林立,连带整个福州城都显得比往日更加熙攘繁华,充满了一种“文教大兴”的独特活力。
穗安穿过喧闹的人群,步入总部核心区域。妙善早已接到消息,快步迎了出来。一年不见,她眉宇间那份因远航磨砺出的沉稳干练愈发凝练,眼神锐利而从容。
“师父!”妙善眼中是纯粹的欣喜与敬重,“您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穗安含笑点头,目光扫过秩序井然、虽忙碌却充满生气的总部各处,“你做得很好,妙善。福州气象,远超我预期。”
“都是师父打下的根基深厚,弟子只是尽力维持运转,不敢居功。”
妙善谦逊道,引着穗安向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简洁扼要地汇报着各项核心事务的进展。
穗安听着,心中欣慰更甚。妙善不仅将庞大的商业、慈善网络维持得井井有条,更在远航红利带来的巨大财富冲击下,稳住了清云的根基,让这艘大船在激流中稳步前行。这份能力,已足以独当一面。
行至安静的书房,穗安坐下,接过妙善奉上的清茶,看似随意地问道:“明心在兴化路主持女塾和慈幼院,做得如何?可能独当一面了?”
提到明心,妙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师父明鉴。明心师妹在兴化,做得极好!她心思缜密,处事周全,更难得的是那份坚韧和耐心。兴化路并非富庶之地,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初期阻力不小。
但明心师妹不骄不躁,以柔克刚,一面扎实做事,慈幼院收容孤儿、女塾广开教化,实实在在地赢得了不少口碑;一面又善于借势,巧妙利用师父您的名望和清云的影响力,逐渐打开了局面。
如今兴化的女塾已成为当地典范,连一些守旧乡绅都开始松动,愿意送家中女孩入学。弟子以为,明心师妹已能独当一面,且潜力巨大。”
“嗯。”穗安满意地点点头,这正是她希望听到的答案。
她放下茶盏,看向妙善,语气变得郑重:“如此甚好。妙善,你即刻传讯兴化,让明心交接手头事务,尽快调回福州总部。”
妙善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穗安继续道:“她回来后,你亲自带她一段时间。将你手中负责的所有核心事务——商行统筹、远航后续、钱粮调度、乃至与各路官府、各方势力的联络沟通,逐步交给她熟悉、接手。你要倾囊相授,务必让她能尽快上手,扛起这副担子。”
“是,师父!弟子明白!”妙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师父的这个安排,意味着……
她强压下心头的雀跃,肃然领命。
“待她准备妥当,能够接手你如今的位置,”穗安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越过繁华的福州城,看到了广袤的河山,
“我便带你,用我们的双脚,去丈量这大宋的每一寸土地,看看那些清云的‘眼睛’尚未看清的地方,听听那些被喧嚣淹没的声音。”
“弟子……随时待命!”妙善深深一揖,胸腔中涌动着与当年扬帆出海时截然不同、却同样滚烫的豪情。丈量大宋,这将是另一场意义非凡的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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