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不阻挠,便是最大的助力。
穗安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眼神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只要没有官府的明令禁止,她便能将这燎原之火,烧遍八闽!
“传令!” 回到清云商行,穗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扫清了之前笼罩在总部的阴霾,“清云旗下所有工坊、商铺、船队,除维持必要运转外,其余人手——全部动起来!”
命令如疾风般传递下去。
福州港、泉州港、漳州港……所有清云势力所及的沿海港口,迅速搭起了简易却庄重的募捐台。清云的精干伙计、慈幼院稍大的孩子、甚至济安堂的学徒,都成了宣讲员。他们不厌其烦地向往来客商、码头工人、渔民讲述默娘的事迹,从湄洲救亲,到海上护航,直至为救水师将士力战殉道!
他们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中含着热泪:“每人只收一个铜板!不为钱财,只为体现我等同舟共济、同心同力!为仙姑建祠立庙,请愿封神,护我海疆永宁!”
一枚枚带着体温、沾着汗渍、甚至带着鱼腥味的铜钱,叮叮当当地投入募捐箱。那声音汇聚起来,如同最朴素的祈愿之音。
无数双粗糙的手,郑重地投入一枚铜钱,留下一句朴素的祷告:“仙姑保佑啊!”“求老天爷开眼,让仙姑回来吧!”
穗安亲自执笔,将默娘的一生功绩浓缩成几段朗朗上口、饱含深情的歌谣。
慈幼院的孩子们成了最好的传播者。他们穿着整洁的衣裳,在福州城的大街小巷、在邻近的村镇市集,手拉着手,用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声音唱响:
“湄洲岛,林家女,默娘慈悲心肠好。救亲人,斗风浪,一盏神灯海上照。护商船,佑渔民,妖魔鬼怪无处逃。 救官兵,战海怪,碧海丹心比天高! 仙姑去,万民悲,香火祈愿冲云霄。请封神,归海疆,永保平安风浪小!”
这简单直白的歌谣,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入千家万户。田间地头,织机旁,灶台边,人们低声哼唱,传递着对那位逝去守护者的无尽思念与期盼。
穗安并未单打独斗。
她通过清云庞大的商业网络,联络各地有威望的乡绅、族老、书院山长。这些地方头面人物,或亲身受过默娘恩惠,或感念其功德,或为穗安描绘的“海神护佑一方平安”的前景所动。他们出面组织,事半功倍。建祠的土地协调、工匠招募、物料采买,在地方势力的推动下,效率惊人。
在穗安的授意下,清云的人更是在各地城隍庙、玉皇阁、王母宫等供奉正统神只的庙宇前,组织民众有序祭拜默娘牌位,并虔诚地向玉帝、王母神像叩首请愿:“恳请玉帝开恩,敕封林默娘为海神!”“求王母娘娘慈悲,让默娘仙姑回来吧!” 将默娘封神的诉求,直接摆在了“天庭代表”的面前。
民心如火,众志成城!
不到一个月!
奇迹发生了!
从福州到泉州,从漳州到兴化,从繁华的港口到偏僻的渔村……一座座规模或大或小、风格或简或繁的“默娘祠”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祠庙落成之日,便是香火鼎盛之时!袅袅青烟日夜不息,直上云霄!
祠内默娘的牌位或塑像前,跪满了虔诚的信众。他们或默默垂泪,或低声祷告,或焚香叩首,那汇聚的愿力,浓烈得几乎化不开!
整个八闽大地,仿佛笼罩在一层由信仰与期盼构成的氤氲光晕之中!
如此浩大、如此纯粹的万民香火,终于撼动了那深居海底、掌控四海的至尊们!
东海龙宫,水晶殿。
四海龙王再次齐聚。只是此刻的气氛,远不如上次阻挠封神时那般得意与强硬。
东海龙王敖广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南海龙王敖钦、西海龙王敖闰、北海龙王敖顺,脸上也都带着惊怒与凝重。
他们面前,由法力凝聚的巨大水镜中,清晰地映照出福州港海岸的盛况:数以万计的百姓聚集在海滩上,面朝大海,手持清香!
无数默娘祠的香火青烟汇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柱,直冲苍穹。那虔诚的祷告声浪,即使隔着水镜,仿佛也能隐隐传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敖广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水晶地面都为之震颤,“区区凡人!蝼蚁般的存在!竟敢如此公然祭祀一个已死的凡人,妄图与我龙宫争抢信仰香火?还将请愿送到玉帝王母面前!这是要造反吗!”
“大哥息怒!” 南海龙王敖钦皱眉道,“这林默娘生前确有功德,死后又得观音、赤脚大仙庇护,万民归心,其势已成啊!”
“成什么成?” 敖广怒不可遏,“一介渔女岂能让她如愿封神,骑到我龙宫头上?必须压下去!”
“如何压?” 西海龙王敖闰捻须沉吟,“天庭态度暧昧,我们若再强行出手,恐落人口实……”
“哼!” 北海龙王敖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天庭我们动不了,还动不了这些愚昧的凡人吗?让他们知道,这大海,到底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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