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坊市以西的乱葬岗,终年弥漫着化不开的死气。李大海站在一座新坟前,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银芒——那是凝练到极致的神识。坟下埋着三日前被他擒获的邪修,此人专以活人炼制“血煞丹”,按律当斩,却被李大海以“研究神识”为名,暂时留了性命。
“起。”
随着他一声低喝,银芒如针般刺入坟土。地底传来一阵细微的挣扎声,紧接着,那具本该僵硬的尸体竟缓缓上浮,七窍中渗出黑血,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这并非尸变,而是被李大海以神识强行操控了残存的神经。
雪羽狐蹲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上,尾巴紧紧裹住身体,显然对这种操控尸体的行径有些抵触。李大海瞥了小家伙一眼,指尖银芒微动,尸体突然做出握剑的姿势,虽然僵硬,却精准地摆出了三招基础剑法。
“果然如此。”他喃喃自语。经过三个月苦修,《清心诀》已让他的神识稳如磐石,《观想法》引动的星辰之力让神识强度倍增,而那套修正后的《裂魂淬炼法》,更是让他的神识拥有了“穿透”与“操控”的能力。只是这种操控对神识消耗极大,短短三招便让他眉心泛起刺痛。
他散去银芒,尸体轰然倒地,彻底失去生机。李大海取出一枚凝神丹服下,闭目调息片刻,才压下识海的悸动。这具邪修尸体只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品”,接下来,他要找些“活物”试试。
黑风山脉深处的一处隐蔽洞府,李大海将一头被捆仙绳束缚的“金睛狼”扔在地上。这头金丹中期的妖兽双眼闪烁着凶光,不断挣扎,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却被捆仙绳越勒越紧,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
“别怕,很快就好。”李大海坐在狼对面,指尖银芒闪烁。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将神识化作一缕细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金睛狼的识海。妖兽的识海远不如人类修士完整,更像是一团混沌的本能,此刻正因为外来入侵而剧烈翻腾。
金睛狼发出痛苦的嘶吼,双眼变得赤红,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李大海不为所动,神识细丝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避开狼识海中的本源核心,只在边缘处轻轻搅动——他在测试不同生灵对神识入侵的耐受程度。
盏茶功夫后,他收回神识,金睛狼已瘫软在地,眼神涣散,显然识海受到了不轻的震荡。李大海取出一枚妖兽专用的凝神丹,强行喂它服下,看着狼眼中的凶光渐渐恢复,才点了点头:“妖兽识海虽弱,却比人类修士更坚韧,恢复速度也快三成。”
他解开捆仙绳,金睛狼却没有立刻逃走,只是警惕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刚才的神识入侵,让它从骨子里生出了畏惧。李大海挥了挥手,狼才如蒙大赦,夹着尾巴窜入密林。
“记录:金丹中期妖兽,神识防御弱于人类修士,但恢复力更强,适合作为神识耐受力的训练目标。”李大海取出玉简,以神识在上面刻下一行小字。这种以神识直接书写的能力,是他近日才掌握的,比灵力刻字更精准,连笔画的粗细都能完美控制。
接下来的半年,李大海成了黑风山脉与王家坊市之间最令人忌惮的存在。
他不再单纯与妖兽肉搏,而是每次擒获妖兽后,都会进行一系列神识实验:有时是以神识封锁对方的灵力经脉,看不同妖兽的挣脱时间;有时是将神识注入妖兽体内,操控其做出违背本能的动作;最危险的一次,他甚至将一缕凝练的神识打入一头金丹后期“墨麟豹”的识海,试图篡改其部分本能,结果被豹识海的狂暴反击震得口鼻溢血,修养了整整十日才恢复。
对人类修士的实验则更为谨慎。他从不招惹正道修士,只对那些被坊市通缉的邪修下手。在王家地牢深处,他设置了一间特殊的石室,里面布满了能稳定神识的符文。被擒的邪修会被带到这里,接受各种神识测试:
他曾让两个有仇怨的邪修相对而坐,以神识屏蔽他们的听觉与视觉,只留下识海间的直接感应,观察仇恨是否会影响神识波动;也曾将不同属性的灵力注入邪修体内,再以神识探查其识海变化,记录下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对神识的不同影响。
王启山对此颇有微词,却最终选择了默许。李大海的实验虽看似残酷,却从未伤及无辜,反而让王家坊市的邪修数量锐减。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实验,李大海对神识的理解突飞猛进,甚至能在战斗中仅凭神识波动,便判断出对手的灵力属性与功法弱点。
这日,李大海将目标对准了一头罕见的“幻狐”。这头妖兽擅长精神幻术,虽只有金丹初期修为,却能让金丹中期修士陷入幻境。此刻它被关在符文石室中,正不断释放出粉色的幻术雾气,试图迷惑李大海。
“这种幻术,本质是用灵力模拟虚假的神识波动,干扰对手的判断。”李大海端坐于雾气中,面色平静。他运转《清心诀》,识海如古井无波,那些粉色雾气刚靠近便自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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