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丈的石室里,没有石碑,只有面巨大的冰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万魔窟外的景象:沈府的海棠树开满了金色的花朵,影煞和大哥正在训练影阁弟子,沈夫人坐在庭院里晾晒草药,一切都平静得像是从未有过魔族入侵。
“是‘念归阵’。” 二哥的声音带着警惕,他的响石刚碰到冰镜,镜中的景象就剧烈扭曲,沈府的海棠树突然枯萎,魔气从地底涌出,将所有人都吞噬,“它在放大我们对家的思念,诱使我们放弃前行!”
三哥的工兵铲突然插入冰镜底部,蓝光顺着铲头蔓延,冻住了镜中扭曲的景象:“别被它骗了!这只是幻术!” 但冰镜中的画面实在太过真实,四哥的药箱都开始颤抖,显然他的意识已被勾起对药庐的牵挂。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突然照向冰镜,镜中的景象瞬间切换 —— 白裘女子站在同样的冰镜前,黑袍男子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回去吧,忘了这里的一切,好好活着。” 女子却摇了摇头,将半块龙形玉佩按在镜面上:“我会等你,等到双脉交汇的那天。”
“她没有放弃。” 清辞的指尖抚过冰镜上女子留下的指印,与自己的指纹完美重合,“我们也不能放弃。” 她的红光与谢景行的金光同时注入冰镜,镜中的虚假景象纷纷碎裂,露出后面的通道,“破阵的关键不是抵抗思念,是带着思念前行。”
冰镜在双脉灵力中消融,化作点点光粒融入众人的体内。清辞感觉对沈府的思念并未消散,反而化作股温暖的力量,让她的灵核更加稳固。通道两侧的血色晶石开始发烫,在岩壁上投射出沈家族人历代守护万魔窟的影像,从太外婆到她的母亲,再到现在的自己,血脉的传承从未中断。
第三百丈的石室是片冰沼,沼底的黑色淤泥中伸出无数只手,抓向过往的人影。这些手的主人都是历代牺牲的守护者,他们的脸上带着不甘的表情,喉咙里发出 “回去吧” 的嘶哑呼喊。五哥的星图木牌金线在沼面上铺成座光桥,却在接触到淤泥的瞬间开始融化。
“是‘殉道阵’。” 五哥的脸色凝重起来,“这些守护者的残魂被困在这里,用自己的执念阻止后人继续前行,怕我们重蹈他们的覆辙。” 他的金线突然断裂数根,“他们的怨气太重,光桥撑不了太久!”
谢景行的金龙突然钻入冰沼,龙焰在沼底烧出条通路。但那些残魂的手纷纷抓住龙身,让金龙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清辞的血脉簪红光突然暴涨,她想起白裘女子记忆中,黑袍男子曾说过守护者的执念虽重,却都源于守护的初心。
“以双脉继承者之名,慰魂!” 清辞的红光融入冰沼,淤泥中的残魂突然安静下来,脸上的不甘渐渐化作释然。他们对着清辞深深鞠躬,身体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光桥,让即将融化的桥面重新变得坚固 —— 原来他们不是在阻止,是在考验,考验后人是否有承担牺牲的勇气。
通过冰沼时,清辞的灵核突然剧烈震颤。她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些都是历代守护者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与信任。锁骨处的疤痕彻底舒展开来,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前世的力量在体内奔腾,让她的血脉簪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第四百丈的石室里,只有块孤零零的冰台,台上放着本泛黄的羊皮卷。清辞翻开羊皮卷的瞬间,里面的双脉文突然化作活的文字,在她眼前组成段完整的记录:黑袍男子被魔气侵蚀后,并未完全失去神智,他用最后的力量在万魔窟底层设下三重封印,每重封印都需要双脉灵力才能开启,而最后一块龙形玉佩,就是开启第三重封印的钥匙。
“他一直在等我们。” 谢景行的指尖划过羊皮卷上的签名,那串双脉文翻译成通用语,正是他龙族本名的变体,“这些封印不是为了困住魔主,是为了困住他自己,怕被魔气吞噬后危害世间。” 他突然指向羊皮卷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个奇怪的仪式阵,“这是净化魔气的方法,需要双脉继承者同时献祭部分灵力。”
清辞的血脉簪突然指向通道尽头,那里的黑暗中隐约可见块巨大的黑影,正是封印石。最后半块龙形玉佩在石上闪烁,与他们手中的三块形成呼应,在石室中织成个完整的双脉阵,阵中央的光影里,黑袍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的手正伸向虚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准备好的话,我们就进去。” 谢景行的金龙护腕与清辞的血脉簪同时绷紧,“记住羊皮卷上说的,献祭灵力时无论多痛苦,都要保持清醒,一旦被魔气趁虚而入,就会重蹈黑袍男子的覆辙。”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清辞,我不会让你有事。”
清辞点点头,将最后一颗醒神石塞进嘴里。草药的清凉顺着喉咙流下,让她的意识更加清明。她看着通道尽头的封印石,突然想起太外婆本命灵晶中的最后画面:太外婆站在同样的位置,对着封印石深深鞠躬,像是在向里面的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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