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符号看着眼熟,” 她假装好奇地指着拓片,“前几日好像在哪见过。”
“哦?在哪?” 沈清珩的眼睛亮起来,往前凑了凑,袍角扫过瓷盘,带落两颗樱桃。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 每次发现重要线索时,他都会这样,像个找到宝藏的孩子。
“想不起来了,” 沈清辞摇摇头,“许是看花眼了。” 她注意到二哥袖中露出半截银链,链尾坠着个小巧的银锁 —— 那是她用月钱给他买的,他总说戴着碍事,今儿却贴身戴着,锁身被摩挲得发亮。
这时三郎举着个纸鸢冲进院子,宝蓝色的袍子沾着草屑:“二哥你看!我做的新风筝!”
纸鸢的翅膀上贴着层金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沈清珩刚要夸两句,忽然脸色一白,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得身子都弯成了虾米。他咳得急了,从袖中掉出块手帕,上面绣着朵小小的海棠花 —— 那是母亲绣给他的,平时总叠得方方正正,此刻却皱巴巴的,还沾着些褐色的药渍。
“二哥怎么了?” 沈清辞连忙递过茶杯。
沈清珩接过茶杯的手在发抖,茶水溅在袖口上,晕开片深色的水渍。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咳后的沙哑:“老毛病了,一累就犯。” 他起身往书房走,经过纸鸢时,不小心被线绊倒,怀里的卷宗散落一地。
三郎慌忙去捡,却发现其中几张上印着和拓片一样的海棠花符号,边缘处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 三郎举着卷宗问。
沈清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忙把卷宗抢过来,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没什么,是些没用的废纸。” 他抱着卷宗快步往书房走,经过月亮门时,差点撞上柱子 —— 那是他走了十几年的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二哥也是这样抱着卷宗冲进书房,再也没能出来。后来听救火的侍卫说,当时看到他从窗户扔出个东西,像是本用锦盒装着的书,落在了石榴树下。
“妹妹你看,这是从二哥卷宗里掉出来的。” 三郎捡起枚青瓷碎片,上面刻着半个 “沈” 字,“像是父亲赏给二哥的那个笔洗碎了。”
沈清辞接过碎片,指尖触到处尖锐的缺口。她记得这个笔洗,二哥总用它来泡墨锭,说里面的清水能让墨香更醇厚。有次她不小心把笔洗碰倒,二哥非但没怪她,还笑着说 “碎碎平安”,然后蹲在地上捡了半天碎片,说要找人粘起来。
“三哥!” 沈清辞踮着脚扯住对方袖口,亮晶晶的杏眼里泛起水雾,手指捏着碎片的关节都发白了,“你、你能不能去石榴树下看看?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呢……”
三郎虽然纳闷,还是听话地跑向石榴树。沈清辞望着书房的方向,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想起二哥总说,等他考上功名,就带着她去江南看海棠花,说那里的海棠开得比京城的热闹。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二哥看到江南的海棠。
书房里,沈清珩把紫檀木盒子放在书案上,手指抖得厉害。盒子上的铜锁是他亲手刻的花纹,刻的是 “平安” 二字,此刻却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沈砚之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沉声问:“查到什么了?”
“父亲你看这个。” 沈清珩打开盒子,里面是叠泛黄的卷宗,最上面的一页画着个扭曲的海棠花符号,“这是前几日从旧书堆里找到的,上面记着户部侍郎和西域商人的往来账目。我核对过了,有几笔银子的去向不明,正好和三年前的赈灾款对不上。”
沈砚之拿起卷宗,眉头越皱越紧:“这符号……”
“和邪教的标记很像,” 沈清珩的声音带着些后怕,“我怀疑有人想栽赃陷害,昨儿还在书里发现包不知名的粉末,闻着像迷魂散。” 他指着手指上的伤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就是碰了那粉末才变成这样的。我已经把粉末收起来了,藏在……” 他忽然停住,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盯着卷宗上的符号。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卷宗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张开的网,将书房里的两人牢牢罩住。
沈清珩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眼里的恐惧。他袖中的银锁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与窗外海棠花瓣坠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支不祥的序曲。
廊下的《论语》还摊在竹椅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只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朗读者,此刻正站在悬崖边上,手里紧紧攥着他视若珍宝的书卷,浑然不知脚下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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