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篱笆墙外传来叫卖声:“冰糖葫芦——酸甜开胃的冰糖葫芦哟——”
“是卖糖葫芦的!”五郎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举着片青菜叶,“我要吃!”
三郎立刻掏出钱袋:“我去买!清辞要几串?”
“两串!”沈清辞脆生生地答,眼睛却瞟向院墙根——那里的蒲公英丛里,不知何时落了只蓝羽的小鸟,正歪着头看她腕间的银铃,喉咙里发出啾啾的轻鸣。
等三郎举着糖葫芦回来时,就见妹妹蹲在蒲公英丛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只蓝羽小鸟竟不怕人,蹦蹦跳跳地落到她的掌心,啄了啄银铃上的海棠花坠子。
“这鸟通人性呢!”五郎凑过来看,惊得小鸟扑棱棱飞起来,绕着沈清辞转了两圈,才衔着片闪光的花瓣,往东边的天际飞去。
沈清辞捏着那片花瓣,忽然想起谢景行。若是他在,定会认出这鸟儿是不是仙域的灵禽。她把花瓣夹进《山海图》里,刚合上书本,就见天边飘来朵形状奇特的云,像极了谢景行常画的海东青。
“看什么呢?”苏婉卿递来串糖葫芦,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发亮,“景行刚才让人来说,晌午会过来陪你用膳。”
沈清辞咬了口糖葫芦,酸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她望着那朵云慢慢飘远,忽然觉得,就算谢哥哥此刻不在身边,他们好像也被什么东西连在一处,就像腕间的银铃,总会在不经意间,响起让人安心的声响。
草地上的风筝还在飞,蝴蝶翅膀掠过云端,惊起更多的蒲公英绒毛。沈清辞举着糖葫芦,看五郎和三郎追着绒毛跑,听大郎在廊下读《山海图》里的故事,母亲的蒲扇在耳边轻轻摇着,风里满是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昨夜谢景行说的话:“等抓到刘管事,我们就去护国寺看庙会。”那时他眼里的笑意,比此刻的阳光还要暖。沈清辞摸了摸腕间的银铃,暗暗盼着,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篱笆墙外的叫卖声渐渐远了,只剩下风吹过苜蓿草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银铃轻响,像支温柔的歌,在沈府的晴空下慢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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