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工部尚书颤声领命,额头渗汗,既是紧张,亦是振奋。这不仅是命令,更是变革的号角,吹响了大宋军工崛起的序幕。
夜幕降临,临安城内外灯火通明,比往日亮了数倍。火器局烟囱再度喷吐浓烟,锤击声、浇铸声、测量声交织成一片钢铁交响,彻夜不息,像是大地的心跳。徐小七身穿新赐紫绶带,手持图纸穿梭于炉火之间,脸上沾着烟灰,眼中有泪,更有光,那是失而复得的信念。
而远在西北急报尚未平息之时,钱塘江口的一座秘密炮台上,几尊尚未命名的新式火炮正悄然架起,炮身粗壮如卧龙,铜纹隐现,泛着冷冽光泽,仿佛蛰伏的猛兽,只待一声令下,便撕裂苍穹。
赵构站在御书房窗前,望着那片沸腾的工地,灯火如星河,映在他眸中。他低声自语:“相父,这一仗,咱们赢了人心。人心齐,泰山可移。”
他眸光微闪,似有所感。风暴将至,而利器,已握在手中。【新炮试锋】
三日后,钱塘江口。晨雾未散,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炮台之上旌旗猎猎,甲胄森然,透着肃杀之气。数千禁军列阵于高崖之下,刀枪如林,肃穆无声,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工部匠官们额头沁汗,围着那几尊通体泛着青铜冷光的新式火炮,做最后的校准,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赵鼎一袭青袍立于观礼台中央,手中羽扇轻摇,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在炮身上,不肯移开。
他指尖抚过炮管外壁一道细密铜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惊叹:“导热槽设计精妙,硝烟可顺纹分流,既防过热炸膛,又免倒灌伤人……此器已非普通的炮,乃是智械之极,匠魂所凝。”
话音未落,一声号角撕裂长空,清越嘹亮!“点火——”随着一声暴喝,徐小七亲自执火炬上前,手虽微颤,眼神却坚如磐石,映着跳动的火光。
火焰触及引信,“滋滋”声响后,刹那间轰然巨响震彻天地!轰——!!!
一道赤红火线划破晨曦,炮弹如陨星坠地,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砸向三百步外断崖巨岩。只听“咔嚓”一声惊天动地的崩裂声,整块千钧巨岩应声粉碎,碎石激射如雨,飞溅十余丈远,尘浪冲天而起,连江面都为之震荡,掀起丈高巨浪!
全场死寂三息,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大宋神炮!威加四海!”“天威赫赫,敌胆俱裂!”
赵构立于高台,玄袍翻卷如浪,眸中精芒暴涨,放声大笑,声震四野:“好!好一个‘震天雷·丙型’!若此炮早十年出世,相父何须六出祁山、粮尽退兵?汉室兴复,岂待今日!”
赵鼎闻言,嘴角微扬,眼中竟有一瞬恍惚,似见五丈原秋风萧瑟,木牛流马踽踽而行,丞相抚琴长叹。但他很快敛神,拱手一笑:“今有官家执掌大权,掌控乾坤之力;臣只管运筹帷幄,画策定疆便是。江山不负,不负江山。”
君臣对视,无需多言。那一瞬,是蜀汉遗志与南宋雄图的交汇,是两世忠魂跨越时空的共鸣,无声却重逾千钧。【西风欲动】
捷报一日三传,临安沸腾,北地震动,连空气都仿佛燃着热气。未及庆功,林九娘一身黑衣如夜鸦掠影,悄然步入御书房,带起一阵寒气。
她手中捧着一卷暗纹密探图卷,面上寒霜凝结,声音压得极低:“启禀官家,吐蕃东部三部已与西夏嵬名承庆秘密结盟,正在沙州以北打造一支‘铁甲驼骑兵’,披重铠、持弯刀,配有复合弓与火油罐,意图趁冬雪封山前奇袭兰州,切断河西走廊,断我西北粮道。”
她将图卷缓缓展开,其上红线交错如网,标记着敌军调动轨迹,每一处落笔皆透杀机,触目惊心。赵构负手而立,目光沉如渊海,盯着地图上的河西走廊,久久不语。
他缓步上前,指尖顺着地图一路向西,从秦州到兰州,再到凉州、甘州……最终停驻于西域深处,那里,是西夏人的老巢。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们想打西北?”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如雷霆在云间酝酿,“朕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跨海而来的大炮轰城,什么叫千里之外的雷霆之怒。”
朱笔一提,龙纹笺上墨迹淋漓,力透纸背:“令岳飞部提前开拔,目标——贺兰山。沿途设伏侦骑三十里,但凡异族踪迹,格杀勿论。再调三艘新炮舰,自海路北上,绕至西夏侧翼,待陆战打响,炮轰其后方大营!”
圣旨尚未发出,窗外忽起狂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如鬼。远处江口方向,新炮仍在试射,轰鸣声隐隐传来,沉闷如雷,仿佛战鼓擂动,催人赴疆。
而在西北边陲,黄沙尽头,一股黑烟正悄然升起,在苍凉的天幕下格外刺目——无人知晓,那是敌军斥候点燃的第一柱狼烟,宣告着大战的序幕,已然拉开。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只待雷霆一击,荡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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