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对马海峡。
浓雾如絮,缠绕着海面,十步之外便难见人影。浪涛低吼,像是某种巨兽在深渊中喘息。倭国运粮舰队缓缓穿行于雾海之间,六艘满载米麦、豆粟与军资的巨舶,像是一条臃肿的长蛇,在晨光未启之时悄然前行。护航的战船悬挂赤旗,甲士持矛巡舷,神情警惕——可他们不知道,死神早已顺流而下,无声逼近。
三艘破旧商船,如幽灵般自东南方向滑出浓雾。船身斑驳,帆布残破,看上去不过是寻常走私海舶,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可就在它们靠近运粮舰队三百步时,舱底暗格悄然开启,数十个刻着“霹雳子”的陶罐被缓缓推至船尾,硫磺与火油的气息随风弥散。
高明远亲自挑选的死士,皆是西南水寨出身的老卒,懂潮汐、识风向,更有一身赴死的胆魄。为首的老舵手握紧竹筒,筒中火绳早已点燃,只待一声令下。
“点火!”
一声低喝如雷贯耳。竹筒倾斜,火星坠入导火槽,嗤嗤作响,火蛇蜿蜒而下,直扑舱底油囊。
刹那间,轰——!
第一艘火船炸开烈焰,如同海中升腾的赤龙,猛然扑向最近的粮船。火浪翻卷,热风扑面,倭兵尚未反应,烈火已顺着缆绳、跳板、帆索疯狂蔓延。第二艘、第三艘火船相继引爆,三道火柱冲天而起,将浓雾染成血红。
“走水了——!”
“宋人!是宋人的火船!”
惊呼声撕裂夜空,倭兵乱作一团。有人提桶救火,有人跃入海中逃命,更有粮船因火势过猛,引燃舱内火药,轰然炸裂,铁片横飞,残骸四溅。六艘粮船无一幸免,尽数焚毁,海面漂浮着焦尸与碎木,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而那三艘火船,在引爆后借风势迅速撤离,如鬼魅般消失于雾海深处。仅有一名死士在跳船时被碎片划伤手臂,其余全员安然无恙。
消息传回临安,已是次日清晨。兵部尚书李纲捧着八百里加急军报,手微微发抖:“官家……对马海峡大捷!六艘倭粮船全毁,敌军补给断绝,我军火船尽数撤离,仅一人轻伤!”
赵构正立于御书房窗前,手中海图幽光未散。他缓缓转身,眼中寒芒如电,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好!好一个‘火蛇吞粮’!”
他大步走出殿外,立于丹墀之上,仰望苍穹:“相父,你当年火烧藤甲,七擒孟获,可曾想过,今日这把火,竟烧到了东海之外?”
与此同时,倭国京都,太政殿。藤原赖通一掌拍碎紫檀案角,怒目圆睁:“废物!全是废物!火炮未成,粮船先焚!你们是要饿死前线三万将士吗!?”
满殿重臣低头屏息,无人敢言。唯有被囚地牢的小野寺文久被匆匆提来,披头散发,却仍冷笑:“我说过……宋人不会等他们一个月。”
“闭嘴!”藤原怒喝,“若非你妄言天机,扰乱军心,何至于此!”
小野寺抬眼,目光如冰:“我不是妄言。我是知道,宋人之中,有神。”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他们不用大军,不用强攻,只遣三艘破船,便断我命脉……这已非人力,是天罚。”
藤原脸色铁青,良久,才咬牙下令:“传令各藩,征民夫十万,即刻修筑博多湾石垒!再派快船至高丽,求借粮草!务必要在宋军主力到来前,重建防线!”
可他知道,晚了。粮道一断,军心必乱。前线将士若无饭食,何谈死战?
而在南宋前线大营,高明远接到捷报,仰天大笑,声震营帐:“此火,乃官家梦中所赐!当浮一大白!”
他命人取酒,亲自洒于海风之中:“敬死士!敬官家!敬那未曾谋面、却算尽天机的相父!”
千里之外,赵鼎正伏案批阅军情。连日操劳,他本就清瘦的身躯更显憔悴。忽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案上,染红了刚拟好的《东征粮运调度策》。
“相爷!”随军医官安若雪疾步而入,见状大惊,立刻取出银针:“快躺下!您已三日未眠,再这样下去——”
赵鼎却挥手推开:“战事未定,岂敢言休?粮道已断,倭人必乱,正是我军出征良机……不可因我一人,误了官家大计。”
安若雪眼眶发红:“可您若倒下,谁来为官家运筹帷幄?谁来完成……那北伐未竟之志?”
赵鼎闭目,轻叹:“我只恨,不能亲眼看到官家踏平倭都的那一天。”
话音未落,腰间那枚古朴的同心佩,忽地泛起幽蓝微光。系统提示浮现于意识深处:
【隐性任务“断敌粮道”完成】
【奖励:国运提升卡×1】
几乎在同一瞬,临安皇宫。赵构猛然抬头,手中玉佩与同心佩共鸣震颤。他一眼便知——是相父又在透支性命!
“来人!取国运提升卡!”
内侍呈上仅存的一张金色符卡,赵构毫不犹豫,指尖划破掌心,以血为引,低声喝道:“以朕之运,续相父之命——用!”
金光自皇宫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虹,跨越千里,直入前线大帐。赵鼎猛然睁眼,只觉一股温润之气涌入经脉,五脏六腑如沐春风,咳血之症竟瞬间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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