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汴京地牢深处,那摇曳的烛火在风中瑟瑟发抖,好似即将消散的微弱魂魄。
那名倭国细作蜷缩在墙角,已然七日未曾入眠,也未曾进食,耳边唯有水滴落下的单调声响,和自己愈发紊乱的呼吸声交织。
他原本笃定,只要咬牙坚持,等归国使团带回消息,东瀛自会派人前来营救他脱离困境。
然而,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七天过去了……没有信鸽的踪影,没有暗语的传递,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有。
明州港方向,仿佛一切都被海浪无情地吞噬。
“他们……是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
指甲早已深深抠进泥土之中,指缝间满是碎屑与血污。
他陡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墙角那盏油灯投射出的光影,竟诡谲地拉长成一把利刃,直直指向他的咽喉。
这是幻觉?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冷汗瞬间湿透了身上的粗麻囚衣。
脑海中闪过吉田光成那张阴鸷的脸,耳边回响起他的警告:“若事败,宁可自焚,不可吐露半字。”可如今……事情真的彻底失败了吗?
又或者,他才是那唯一幸存的棋子?
“我不能死在这里。”他低吼一声,挣扎着起身,拼尽全身力气撞向铁栏,嘶声大喊:“来人!我要见高明远!我要见西南安抚副使!我有十万火急的情报!”
守卒听到动静,匆忙赶来,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向上通报。
半个时辰后,高明远披着夜色,踏入地牢。
他身着玄色官袍,尚未解下,眉宇间透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你说要见我?”他站在铁栏之外,声音虽不高,却压制住了整间密室里的躁动。
那细作双膝一软,直接扑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博多湾……吉田光成在博多湾建了三座火器工坊!日夜不停地赶工,已经仿制出火铳三百具!船坞能够停泊百石战舰二十艘!他们……他们打算在春汛之时偷袭明州港!三月之内,必定挑起战端!”
高明远眸光一凛,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为何到现在才说?”
“因为……因为没有人回来!”细作崩溃地大喊,“他们走了三天,按道理应该有信鸽传讯!可却什么都没有!我……我以为你们早就全都知晓了!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我不想死在这里!求求您……给我一条活路!”
高明远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带他下去,好好看管,不许虐待。等待官家定夺。”
消息如惊雷般迅速传开,一个时辰内便送到了皇宫。
赵构正站在御书房窗前,手中紧紧握着最后一张【国运提升卡】,指节泛白。
系统的警告声仍在耳边回荡,胸口的闷痛也丝毫未减,但他的目光坚定如铁。
当高明远呈上供词时,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嘴角竟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三百具火铳?”他轻嗤一声,眼中寒芒四射,“用的是劣质硫磺、粗磨硝石,铁管薄得像纸一样——他们竟然真敢拿着这种东西,妄图进犯我大宋海疆?”
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震得烛火一阵跳动。
“好啊,藤原赖通倒是会挑时机。春汛即将来临,风急浪高,确实是偷袭的好机会。可他却忘了——我大宋的战船,速度比他们的性命还快;我大宋的火炮,威力比他们的美梦还猛。”
他转身,疾步走向沙盘,亲自拿起毛笔,在东海海域重重地画下一圈:“博多湾……原来在这儿。”
即刻,工部尚书被召入宫。
赵构亲自下令:“结合细作的供词,重新绘制《征倭方略》!标注出博多湾工坊的位置、港口的潮汐规律,以及附近村落中可作为登陆点的地方,绝不能出错!”
工部官员领命而去。
不过两个时辰,新的海图绘制完成。
赵构展开海图,只见海岸线清晰明了,潮汐标记精准无误,就连渔村小港都一一详细注明。
就在此时,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响起:
【叮!
任务‘精准布控’完成!
奖励积分800,解锁新模块——‘潮汐预测模块’!】
【说明:可预知未来七日海域的涨落、风向与流速,助力舰队调度,实现“夜行如昼,逆风破浪”。】
赵构还未开口,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已从殿外传了进来。
赵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身着素衣,束着简带,眉宇间却仿佛藏着千军万马。
他只看了一眼海图,瞳孔便微微一缩,低声说道:“官家……此技术若用于舰队调度,倭国将再无夜战的优势。他们一直依仗暗潮的掩护,进行偷袭劫掠,这下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赵构望向他,暗暗握紧拳头,心中发誓:这一世,绝不让你再累死在五丈原。
“李纲!”他沉声下令。
兵部尚书李纲快步走进殿内,拱手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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