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暖阁之中,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赵构紧握着茶盏的手蓦然收紧,那青瓷的边沿,在他掌心压出一道醒目的红痕。
系统所呈现的那道刺目血字,宛如滚烫的烙铁,在他识海之中疯狂灼烧——“倭国百年后屠城掠地,血浸江南”。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案头赵鼎刚抄录的倭国舆图之上。那海图的边缘,已被烛火烤得微微卷曲,恰似当年成都宫城遭魏军焚烧时留下的残卷,透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官家。”赵鼎的声音传来,带着病后特有的低哑,却依旧沉稳如洪钟。
他扶着案几缓缓起身,指尖精准地点在博多湾的位置,说道:“臣已详查,倭国船只,最大不过二十丈,其海图还是百年前的老旧版本。而咱们的福船改良版,吃水九尺,能装载二十门火炮——”
“不够。”赵构猛地打断他,衣袖一抖,从袖中抽出系统新兑换的图纸,掷于案上。牛皮纸上,“风帆战列舰”五个大字力透纸背,“铁甲舰”的结构图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幽光。“韩世忠不是总念叨海船怕火攻吗?那就用铁甲包裹船舷,将火炮嵌于舱侧,绝不给那些倭船近身的机会。”
赵鼎的目光近身扫过图纸,指节在“蒸汽动力”这几个小字上稍作停顿。
他深知,这是系统高阶兑换物,以往的赵构,这辈子怕是都瞧不上这所谓的“奇技淫巧”。可如今这位被刘禅魂穿的帝王,偏要将诸葛亮都未曾见过的“木牛流马”,玩出别样的精彩。“臣即刻传信泉州、明州。”他拿起朱笔,在舆图上果断圈出三个点,“三州造船厂同时动工,木料从荆襄调运,铁料则走运河输送——”
“再加十万两内帑。”赵构拍了拍腰间的玉扳指,眼神坚定如铁,“告知工匠,提前完工者,每人赏十贯;若造出的船只出现问题,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他望向窗外渐起的北风,喉结微动,“相父,当年您在汉中打造木牛流马,想必也是这般心急如焚吧。”
赵鼎的手指在舆图上停住。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五丈原的那个夜晚。那时,他伏在案头精心绘制连弩图,刘禅则端着药碗,静静地站在帐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如今,这影子已戴上了帝王的冕旒,可眼中那股“相父说能成,便一定能成”的狠劲,却从未改变。“是。”他低头,在海图角落写下一个“急”字,墨迹缓缓晕开,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臣这就前往军器监。”
杭州湾的造船厂,在腊月里如同炸开了锅。
韩世忠身披狼皮大氅,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坞边,靴底将结霜的木屑碾碎。
他紧紧盯着工匠们运用系统兑换的“水力锻铁机”,敲打出第一块铁甲。飞溅的火星子落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这场景,可比当年黄天荡里的火攻船还要令人热血沸腾。“老萧!”他朝着锻铁坊大声呼喊,“那门佛郎机炮的炮耳,再打厚三分!”旋即转头,又对着身边的书吏大声吼道,“记着,每艘船配备三十杆火铳,五十颗手雷,炮弹按照射程分为三档,分别装舱!”
三个月后的春分,当第一缕阳光如利剑般刺破海雾,明州港的海平面上,缓缓浮现出一片黑沉沉的铁灰色。
韩世忠傲然站在“镇东号”的甲板之上,手按腰间鱼肠剑,目光如炬,望着千艘战舰如雁阵般整齐排列,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启锚!”他的吼声,与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如雷霆般撞碎晨雾。船帆“哗啦”一声展开,仿若一片要将东海吞噬的乌云。
博多湾的潮水尚未涨起,倭国渔民阿部正蹲在礁石上修补渔网。
他忽闻海平线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抬头望去,只见那片“乌云”——竟是比他们最大的“大安丸”还要高出两倍的船只,船舷上黑洞洞的管子,正无情地对准他们。“神、神船!”他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往岸上狂奔,连草鞋都跑丢了一只。
第一发炮弹轰然落在博多湾城墙之时,平清盛正抱着酒壶,悠然地看着艺伎跳舞。
那震得房梁簌簌落灰的巨响,惊得他手一松,酒壶摔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在榻榻米上蜿蜒流淌,恰似鲜血的形状。“报、报——”家臣慌慌张张地撞开纸门,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大宋的船!他们...他们用雷轰城!”
平清盛吓得连滚带爬,匆匆跑上天守阁。
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面如死灰。博多湾的城墙,仿佛被巨斧劈开,断墙上插着半截炮管,砖头碎得如同被碾碎的豆腐。身着红甲的宋军,如潮水般踩着云梯向上攀爬,手中的铁管子“噼啪”作响,城楼上的武士,像割麦子般纷纷倒下。“八嘎!”他怒喝一声,抓过佩刀狠狠剁向地面,“调集近江、伊势的兵马!把那些乡兵统统拉来——”
“大人。”贴身侍卫突然跪地,手中紧攥着半封密信,“肥前国主的使者传来消息...只要大人肯归降,大宋答应赐予他通商特权,还赠送火铳五十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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