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好远,孤鸿不敢有片刻停歇,没灵力就磕些药,疲倦了就掐自己的胳膊提神。脚下是飞速流过的绿林,眼前是聚散不定的云雾,玄衣被晨露浸湿,又会被升起的太阳晒干,衣服不觉间多出很多褶皱。
远处天空云雾翻涌出墨色,隐隐有雷声,延伸至视线尽头。
头顶的烈日晒得他犯晕,已经能感受到胸口砰砰的心跳声,那是超负荷的心脏在做反抗。
“这雨来的正好!醒醒脑子。”孤鸿吃糖豆似的往嘴里倒了一瓶药,踏着长剑,斜冲入暴雨之中。
雨点肆无忌惮的砸在身上,闪电冲出乌云,震耳的雷声紧随其后。冰冷浸透全身,狂风扯着衣袖向后,可他并不孤单,有海燕与之作伴。
海燕们展开利落的的翅膀,在暴雨中尽情飞舞,叫喊,那是独属于它们的狂欢。
密林遇到黄沙的结界,绿林被隔绝在外,接下来是大海的主场,孤鸿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极速下坠,孤鸿落在孤零零的棕榈木屋前。狂风肆掠、暴雨如注,木屋门前的栅栏已经被冲翻,他轻而易举的走到门前。
他收拾一下,主要是控制好表情,用泛白的手关节扣起紧闭的木门。
咚咚咚,敲了几下,没有回应,或许雨声太大,盖住敲门声。
烦躁从心底升起,又用手拍了几下,依旧是没什么动静,他已经开始考虑踹门进去。
孤鸿犹豫一下,抬起脚,有些做不出来这种没礼貌的事。这时,门开了。
他赶紧把腿放下,站的笔直,表情有些紧张。
“谁啊?”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婆婆,衣服极为简陋,但胜在整洁,对于孤鸿的突然造访,表现得异常淡定,慢慢的把门全打开,“孩子,进来避雨吧!”
“不了,婆婆。”孤鸿没有进门的意思,衣服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月疏桐现在性命垂危,他哪有心思管这些。
老太太头往前凑了凑,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孤鸿:“婆婆,你这里有海黛花吗?或者,你知道我能去哪买到海黛花吗?”
老婆婆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是不小中毒了吗?你快进来,给我看看。”
孤鸿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婆婆,你是会解毒吗?”
“我这还有点晒过的海黛花,快进来。”说罢,老婆婆转身回屋,孤鸿也跟着进来。
木屋不大,但东西很多,叮呤咣啷的挂着很多小摆件,海螺,兽骨,奇怪的瓶子,仿佛到了魔法的世界,这婆婆该是这里的巫婆。
婆婆腿脚不利索,想快又快不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木柜前,对着瓶瓶罐罐翻找。
“婆婆,可以借你的床一用吗?中毒的是我的爱人。”
“你躺吧!啊?”婆婆翻找的动作顿住,有些古怪的转过头,发现孤鸿怀里就突然抱着一个姑娘,现在正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
“一点小法术!”孤鸿察觉到她的视线,赶紧解释了一下。
“哦~”婆婆似懂非懂,继续翻找,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翻了个遍才在粗瓷瓶里找到蔫成一团,黑黑的干花。
婆婆端着粗瓷瓶,慢步走到床前,定睛一看,差点被吓得仰过去,腿脚根本站不稳。
为了延缓毒素蔓延,月疏桐这两日都是在冰块里熬过去的,她的皮肤早就看不出人该有的血色,惨白如纸,发梢甚至有凝结的冰霜,眼睛一张一合的盯着天花板,这是她努力维持清醒的动作。
“婆婆,给我吧!”孤鸿拿过瓷瓶,取出海黛花,手搓丹火,小心的淬取,很快就得到小如露珠的一滴精华。
抬起她的胳膊,伤口外绿色的细纹如蛛网附在皮肤上,看得婆婆心都揪起来,“谁这么狠心,把姑娘弄成这样!”
孤鸿直接让精华从伤口进入她的身体,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渡了一些灵力,绿色细纹肉眼可见的淡了一些,但也不见消失。
温和的灵力让月疏桐久违的感到一些舒适,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婆婆提醒道:“我这海黛花放的太久了,药力不够,解不了她的毒。”
“那婆婆,你知道哪里有新鲜的花吗?我去买。”
婆婆摇头道:“唉,若是让在二十多年前,你花一块灵石就能买一篮子,可现在不行了。”
孤鸿:“为什么?”
老婆婆:“现在海里全是吃人的海妖,没人敢下海采花。你就算是翻遍如海城也凑不出半朵海黛花。”
孤鸿:“这海黛花长什么样子?在哪片海域能采到。”
婆婆愣道:“你…你想自己去采花?”
孤鸿:“您只管说,花长什么样子,在哪?”
婆婆劝道:“你个外乡人,不知道海域的凶险,贸然下海,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海域与内地装束区别很大,婆婆第一眼就从他的衣冠中看出他是外乡人。
“婆婆,我会小心的。您一直不说,她可能真的要没命了。”孤鸿不想和她啰嗦。危险他就不会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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