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位相同,月疏桐也怔在原地,胸口闷闷的,堵了棉花似的。
“怎么就炸了?”
“她是不是作弊了,把法器弄坏。”陈怡然听见了,她浑身绷直,受惊的猫一样站在原地。
“我不会眼花了吧。”
“那我们该怎么测灵根。”
她清楚的记得,之前孤鸿找她验血时拿了块石头来测试,石头炸了。
后来又拿了药水来验血,这才成功。神血遇到石头都会炸,只能用水才能测,大概是水没有形态,没法炸掉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陈怡然是什么时候拿到她的血的。
她低下头,胳膊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说明了一切。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
难怪只招女弟子,难怪要时间提前,这测灵根恐怕只是个幌子,找血亲才是真的。
接下来是认亲了吧。
“诸位,不必慌张。会给后面的人安排测试的。”穆长老将名册递给思思,吩咐道:“思思,你带其他人去鸣玉那里测灵根。”
“怡然啊,来,跟我走。”穆长老带上假笑面具一样,忽然就换了一副脸色,弯着腰,一脸和善,像门口迎接贵宾的小二,腰都直不起来。
高冷毒舌,少言寡语的穆长老和抽风一样,好言好语,极尽谄媚的于陈怡然说话,别说陈怡然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她的徒弟也惊的下巴掉了。
如果不是目睹全过程,思思真的能拿着照妖镜去看看,师傅有没有被附身。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以陈怡然为中心的戏剧,她被带着走见了万云宗的宗主,少宗主,以及各位长老,每一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都对她是尽力赞美。
宗主夸她:孩子看着机灵,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外公。
少宗主夸她:端庄大方,懂礼数的好孩子。
长老们夸她:天赋异禀,惊为天人,修炼奇才,骨骼清奇,貌若天仙,才华出众……
她真想成为这场戏的主角啊,可他们的每一句夸赞都如荆棘抽在心口,让她难受到无法呼吸,怎么办?南锦屏要是被也被测出来该怎么办?
她就像放榜前的学子,等待一个心中早已预想过的坏结果,可心里又藏着很多侥幸的想法,疯狂期待着一个很好的结局。
躺在万云宗顶好的闲云阁内,宽敞的大床,柔软的蚕丝被,淡淡的香薰,没有激发陈怡然一丝睡意,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怎么都不愿意合上,她害怕突然被赶出去,自己迷迷糊糊的,到最后的体面都来不及维护。
“要是被发现,我该完了。”今日见了宗主还有长老们,他们都面色和蔼,可陈怡然总是不自觉的会去想,他们不笑时的样子该有多凶。
窄小的屋内,摆着两张竹床,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竹床就是竹床,光秃秃的棉被都没有。椅子也是竹编的,做它的竹子是黄褐色的,就是竹子死了的颜色,矮矮的,坐上去手能抱着膝盖。
甜甜总觉得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的南锦屏像乖乖的小朋友。桌子总算是木头的,没上漆的老桌子,桌角是残的,桌面是不平的,放个茶壶上去,一晃一晃的。
月疏桐给小竹床铺上自带的蚕丝被,软乎乎的棉花枕头,这才有了点家的感觉。来这个世界,她可从来没这么虐待过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甜甜,你说这万云宗有灵石铺地,怎么没灵石修一下外门弟子的宿舍。”月疏桐乖乖的平躺在小竹床上,一点都不敢翻身。
“唉,万云宗作为第一大宗,多少人想挤进来,宗门招的人越来越多,宿舍不够用了,我们只能住这种一人改二人间。真是有点不管人死活了。”甜甜在见到宿舍时,对万云宗那期待火焰被泼了一大盆冷水,心比死灰还难复燃。
一人改二人间,她要不是听到旧的弟子吐槽这事,也不会那么失望。
“我看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宗主会去主殿,但不会光顾我们的小破屋,灵石都要紧着主殿用喽。”就像某些学校,二楼的食堂要装电梯,六楼的宿舍只能爬楼梯,重视领导感受,不顾学生死活,是古往今来,不变的规定。
月疏桐一想到自己那个破大学就是这副德行,越想越气,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哪曾想连人带被子一起滚下地去,不由得仰天长叹,“什么破学校啊,我想回家。”
想念孤鸿给她准备的大房间,宽敞明亮,那个床滚三圈都不带落地的,与他分居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阿丘,孤鸿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花草裹着霜白的月光入眠,“不知道她在万云宗怎么样了?她那么机灵,应该混的不错。”
并没有,月疏桐甩掉被子,赌气似的把那烂床,烂椅子都收入储物戒,放出她的实木雕花踏步床。
繁复贵气的床与小屋之间的不协调,就像稻草里裹珠宝,泥巴上插牡丹,不可描述,无法言说。
“这……你居然还带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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