蘩楼内,管弦丝竹不绝于耳,美酒佳肴难掩诱人的气息,宾客们三五成群,嬉笑逗乐,推杯换盏间,尽是人情世故。
孤鸿轻车熟路地上楼,短短的几层楼的距离,多少认得他的宾客与之寒暄,想要结交这位炼丹奇才,蘩楼的管事可就不乐意了,东家还在楼上等着,不能让他们截胡,随意编排着几个理由迅速把人带了上去。
推门而入,这蘩楼的东家李牧就热情的迎上来,“诶呀,孤鸿公子,久仰大名。递了这么久的请柬,可算是让我见到本尊了。”
这李老板也是第一次见,身子瘦弱,模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见到人就笑眯眯的,眼尾布满皱纹,说话客气的像是见到自己恩人。
“李老板,实在前些日子突破在即,没办法赴约。”孤鸿客气地赔了个不是,捧着一个木盒子送上,“这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还望李老板莫要怪我。”
“你这和我也太客气了。”李牧打了个眼神,屋内唱曲的歌姬,服侍的婢女有序离开,看样子是要谈些正事。
朱红色的纱幔后面,似乎有两幅素雅的山水画画,一左一右悬在墙上,与极尽奢华的屋内陈设显得格格不入。
孤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撩起纱幔,这其中一幅竟然是《游春图》,另一幅画的是雪中枯井,也不知道叫什么图。
“公子也喜欢这画?”
“这画低调内敛,不失风雅,李老板很有品味啊。”先前月疏桐就说要查韩墨白,这线索就摆出来,瞌睡来了送枕头,不如把话题接下去。
李牧爽朗的笑了,指着那两幅画道:“这是犬子所画,送给我的寿辰礼。他呀,从小就爱读书画画,搞这些文雅的东西。”
“此画甚是精妙,有机会我还真想向令公子求一幅画。”
“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仿的万云双绝的画,人家那画才了不得,说是观画者还能进到画中世界。”李牧谦逊地摆手,脸上倒是乐呵呵的,觉得孩子给自己长脸。
“万云双绝?”
“瞧我这记性,忘了公子来我们这才没多久,那万云双绝,就是万云宗那两位,一笔画天地的韩墨白,一戟破长空的凌霄。”说起这些,李牧就觉得感慨,“当年的两位是何其风光,尤其是那韩墨白,为了救云宗主的女儿,去东海求药。一去三载,斩海妖,平风浪,寻得世间神药,治好了云宗主的女儿。我儿子那时候还小,可崇拜那个韩墨白,就想当个和他一样的大英雄。”
“那令公子如今可还有,当英雄的梦了?”孤鸿放下纱幔,缓缓道:“我今日来是想聊聊李老板手下那个学舍的事。”
孤鸿来之前就调查过,青溪镇最大的学舍正是在李牧手底,而他儿子李勉就在那学堂中当教书先生。
“学舍?我以为孤鸿公子是想问我手底下那些商铺,怎么突然想起要学舍?”孤鸿这一问,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李牧这心里有些不踏实,“公子是想办学?可那学舍里上学不过是些刚会说话的孩子。”
学舍一直是亏本经营,若非他的儿子执意留下,他也不用往学舍里贴钱。快倒闭的学舍,能怎么挣钱?但看孤鸿势在必得地样子,绝对有他自己的挣钱门路,不若多探探口风。
李牧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学舍建立也有百余年,底蕴深厚,我不会轻易出手的。”
底蕴深厚,这话一听就是利益不够,孤鸿直接甩出王炸,“那我也不废话,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想收几个弟子,让我帮忙物色一下,不知道李公子有没有兴趣。”
“嘿,我也没指望我儿子能有那么大本事。”李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级炼丹师居然要收徒,自己儿子要是真的成了炼丹师,那以后出门不得被别人羡慕死。
“师父他为人宽厚,教学耐心,能教出一个我自然能教出第二个。”孤鸿慢悠悠的继续利诱,“那个徐会长还挺照顾我们的,上次听他们提起陈年旧事,原来徐会长以前也是受过师父的提点,才有了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话。”
李牧只觉得自己心飘飘然的快要升起,居然膨胀的幻想着自己儿子能成为万人敬仰的炼丹师,可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求自己办事的,还是稳重一点,拿出平日里讨价还价的姿态来,“只要我儿能跟着宋老他学到本事,这学舍就送你了。”
“这……上次在信上说的那几家旺铺,我是诚心想买。”孤鸿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牌,手指一点点推过去,“我师父给的信物,说让我交给合适的少年郎。”
那几间铺子占地绝佳,人流量又大,每年营业额相当高,他之前就在信里委婉拒绝过,没想到这小子还不死心。
“那铺子不适合公子,我这次准备了另外几家店铺。”李牧并没有忍痛割爱的意思。
孤鸿摁在玉牌的手,往回收了一点,“可我的确就相中这几家店铺,做些丹药的生意,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不若这样,我把铺子租给你,房租就按你营业额的七成来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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