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寂被一声震碎一切的嘶吼瞬间撕裂!
“亵渎……亵渎之地……!!”
那藏匿于无尽黑暗藤蔓根须最深处的枯哑声音爆裂开来,
每一个音节都灌满了无法想象、足以焚烧理智的、惊怖到极点的狂怒!
那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黑暗操控者下达判决时的冷酷,
也不是玩弄猎物时的残忍快意,而是……
骤然发现自己亲手挖掘、建造、引以为傲的“祭坛”中心,
那被供奉的所谓“主”的宝座之下——赫然端坐着真正君临天地的主宰!
这尖叫扭曲变形得不成人形,甚至撕裂了它声音载体本身的某种界限。
刺耳的、如同无数金属甲虫疯狂刮擦生锈钢板的嘶鸣刺穿耳鼓;
枯槁撕裂般的干朽木质纤维在极端压力下寸寸爆开的噼啪碎裂声;
还有更深层次、某种精密生物电路因过载而连续烧毁炸裂的滋滋作响……
各种代表着不同力量体系、不同生命形态崩溃瓦解的灾难性“噪音”,
强行混杂粘合在一起,构成了这句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不仅仅是一个阴谋败露者或是对力量觊觎失败者的狂怒。
这嘶吼里,更透着一股被原始恐惧彻底攫取的疯狂——那是盗墓贼终于掘开尘封的帝陵,
却在棺椁前骇然发现,棺中那位传说早已归于尘埃的皇帝,
其冰冷的指骨正缓缓抚摸着盗贼自己因为惊恐而剧烈起伏的咽喉!
是亵渎者终于看清了自己亵渎对象的真面目——
那并非可供践踏亵玩的腐朽尸身,而是沉睡于此、亘古存在的真神!
整个巨洞仿佛成为了它狂乱意识的共鸣箱。
附着在岩石和巨大藤蔓组织表面的、原本散发着稳定微光的菌丝网络,
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混乱无序的闪光!
原本稳定的荧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电灯般,在极致的惨白与幽绿、
暗紫之间疯狂闪烁跃动,毫无节奏地急剧明灭着!每一次明暗转换都无比剧烈,
像是在疯狂地燃烧着其本身赖以生存的某种底层稳定“能源”!
那些早已被冰封悬停在空中的无数螺旋飞虫,
它们僵硬的躯壳在这混乱的菌丝能量脉冲突击下,内部结构瞬间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细微碎裂声,如同冰雹敲击在玻璃天穹上,
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地从洞顶那片凝固的死亡虫幕中爆开!无数细小的碎块——
断裂的透明翅膜、碎裂的节肢、僵硬的眼球状组织、冻结的荧光体……
如同微型雪崩一般,从高空簌簌坠落,砸在下方静止的藤蔓或蠕动的暗红平台上,
发出轻微但密集的碎响,这片原本代表死亡的冰冷虫幕,
此刻更像是被神罚净化的尘埃,绝望地宣告着它主人的失势溃败。
更为可怖的景象来自洞穴穹顶深处那些原本缓慢搏动的巨脑肉瘤状结构。
先前在林一魔块爆发猩红光流轰击平台时,
它们尚能如同受惊的章鱼般猛地收缩躲避。
但现在,面对这源自真正深渊之主的冰蓝星光和枯哑声音主意志的彻底崩溃,
它们连最基本的应激收缩反应都无法再完成!
那些覆盖着褶皱、沾满粘腻菌膜、如同暴露在空气里的巨人脑组织的庞大器官们,
只在一声“亵渎之地”的歇斯底里尾音中剧烈一颤!
随即,那覆盖在它们体表、原本油滑湿润闪烁着不祥光泽的厚厚菌膜,
如同被瞬间投入绝对零度的液氦之中——肉眼可见地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光泽与弹性,
呈现出一种惨白、枯槁、如石灰窑表面般的灰败颜色!
紧接着,一道道深邃、粗大、遍布整个肉瘤体表面的致命黑色龟裂,
如同瞬间增殖蔓延的黑色蛛网网络,猛地蔓延开来!
浓稠如同黑色石油、散发着浓烈腐烂恶臭的半透明汁液,
缓缓从这些龟裂深处渗透出来,还没来得及滴落,
又被空间中无形的刺骨寒意冻结成黑亮丑陋的冰棱,悬挂在巨大的枯败脑瘤上。
这些曾经如同黑暗洞窟神经中枢的存在,正在主意志的绝望崩溃下,同步走向僵死的深渊。
哗啦——!
平台中心,那片早已在猩红光流冲击下剧烈颤动、边缘如浪翻卷的暗红角质层平面,
此刻猛地掀起!其动作狂暴决绝,毫无先兆,掀起的角度几乎垂直向上!
边缘那些如同巨型昆虫节肢甲片般层层叠叠、带有锯齿状边缘的结构,
在平台上撞出沉闷而巨大的钝响,仿佛沉睡亿万年的巨兽终于忍无可忍,
猛地掀开了自己眼睑上方已经腐朽粘连的巨大腐肉盖子!
更深邃、更广阔、仿佛连接着深渊尽头的巨大孔洞暴露出来!
这绝非仅仅是地质结构上的坑洞或凹陷,更像是一道创口——
一道被凝固在时间某个瞬间的、巨大无匹的生物体内创口!
坑洞边缘由无数层、如同巨浪般冻结堆积的干瘪萎缩“组织”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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