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月急了,抱着果果快步挡在两个人中间。她眼眶全红了,看着赵衡,眼神里是愧疚和慌乱。
“夫君,你别怪大哥,他不是那个意思……这次,是我不好。”
她又转头看向澹台明烈,声音里带着哀求:“哥,你别这样!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他不公平!”
澹台明烈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里,可那股压人的气势一点没少。
赵衡根本没看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爹爹……”
果果趴在赵衡的肩膀上,小声地哼唧。
这声软糯糯的抱怨,让赵衡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赵衡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指责,但不能不在乎孩子。
果果瘪了瘪小嘴,小声说:“果果想吃肉肉,还要吃糖糕。”
孩子气的话,让屋里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气氛缓和了一点。
澹台明月抓住这个空档,赶紧解释。
“夫君,半年前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我……我发现镇上来了朝廷的鹰犬,他们手里有我的画像。我怕连累你们,只能先走。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山里,根本不敢下去。”
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明羽带人去镇上看看你们。看你去卖卤肉,看铁蛋去学堂,看着果果一天天长大……我……我想你们。”
赵衡安静地听着。
赵衡能理解她的难处,但理解不代表接受。这种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摆布的感觉,糟透了。
赵衡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吓人。
“你想看果果,可以晚上来,或者让人送封信给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她带上山?”
话音刚落,澹台明烈猛地一拍扶手。
“咔嚓!”
那用整块铁木做的扶手,被他一巴掌拍出了一道裂纹!
他猛地站起来,一股比刚才更凶猛的杀气,朝着赵衡扑了过来。
澹台明烈气得笑了,笑声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的?为了你那点破事,冒着暴露的风险,调动山寨里的人手?”
他几步冲到赵衡面前,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赵衡,眼神里的轻视变成了实质的怒火。
“要不是你那个破卤肉方子,要不是你这个蠢货被人盯上了还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至于费这么大的周章?!”
“我告诉你,赵衡!”
澹台明烈的声音突然拔高,像在平地上打了个雷。
“要不是我们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女儿!你这个爹,当得真是窝囊!”
赵衡被骂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全是惊疑。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闯了进来。
进来的人大概十八九岁,长得跟澹台明烈有几分像,但没有那份沉稳,反而全是少年人的张扬。他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劲装,腰上挂着一把长剑。
“大哥!你跟他废什么话!”
那个年轻人几步冲到澹台明烈身边,先是看了一眼被赵衡死死护在怀里的果果,然后就瞪向赵衡,语气冲得像个炮仗。
“要不是咱们的人,他女儿还有命活吗?!他不道谢也就算了,还敢在这儿跟咱们甩脸子?”
这个年轻人,就是澹台明烈的亲弟弟,澹台明羽。
“明羽,住口!”
澹台明月脸色发白,赶紧呵斥。
她看看快要打起来的兄弟俩,再看看脸色难看的赵衡,只觉得头疼。
“姐!我凭什么住口?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澹台明羽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为了他女儿,咱们多少兄弟不睡觉在山下盯了好几天?咱们把人救了,他还把咱们当成绑匪,摆出这副要跟咱们拼命的架势!这种不识好歹的蠢货,你让我怎么跟他客气?”
他越说火气越大,干脆不理他姐,扭头对着赵衡,把事情的原委像倒豆子一样,劈头盖脸地吼了出来。
“姓赵的,你竖起耳朵给我听清楚了!”
“你以为你女儿是怎么丢的?你真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跑去绑一个奶娃娃?”
“你那天抱着你儿子冲进回春堂,前脚刚进去,后脚那个叫李麻子的烂仔,就把你女儿给抱走了!”
“那李麻子,就是王金虎手下的一条狗!我们的人早就盯了他们好几天了!”
“他们绑你女儿,就是为了你那个破卤肉方子!”
“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们拿到方子就会放了果果吧?”
“告诉你,拿到方子,果果就是个累赘,你觉得她还能活?”
澹台明羽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一个字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块,狠狠地烫在赵衡的心上。
赵衡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他们不是绑匪。
果果是他们救的。
自己这一路上的愤怒、惊惧、拼命的决心……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澹台明羽吼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赵衡的耳膜,穿透血肉,钉在他的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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