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抵在后心的冰冷锋芒,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慕容文远全身的血液。
低沉嘶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慕容文远……或者,我该叫你……异乡人?把东西交出来。”
异乡人!他果然知道!这人不是赵元丰或苏承宗派来的!他知道更深层的秘密!
慕容文远心脏狂跳,脑中念头飞转。交东西?交什么?那本暗账?还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要什么?
“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慕容文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尽量平稳,“我身上并无值钱之物。”
“哼。”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不必装傻。从‘那边’带来的东西,或者……苏家给你的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那边?!慕容文远头皮发麻!这人不仅知道他是异乡人,甚至可能知道他是穿越者!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家族内斗和商业倾轧的范畴!
他强压下心中惊骇,苦笑道:“阁下是否找错了人?在下区区一赘婿,身无长物……”
话未说完,那锋刃猛地向前一递,刺痛感传来,虽未深入,却已刺破衣衫,威胁意味十足!
“我的耐心有限。”嘶哑的声音充满不耐,“最后问一次,交,还是不交?”
慕容文远冷汗涔涔。对方目的明确,且杀意决绝,根本无法糊弄。硬抗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搏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道:“东西不在我身上。如此重要之物,我岂会随身携带?”
身后之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判断真伪。
“藏在何处?”声音更冷。
“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慕容文远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可信,“你若杀了我,便永远别想找到。你若信我,我可带你去取。”
这是缓兵之计,也是唯一的生路。
那嘶哑的声音冷笑:“你想耍花样?”
“阁下武功高强,我手无寸铁,能耍什么花样?”慕容文远示弱道,“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罢了。东西给你,换我一条生路,如何?”
短暂的沉默。夜风吹过屋脊,带来远处依稀的更梆声。
“……好。”那人终于开口,锋刃稍稍后退半分,但仍紧紧抵着,“带路。别想逃,我的剑很快。”
慕容文远慢慢转身,终于看到了劫持者的模样。一身几乎融入夜色的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身材中等,并不魁梧,但站姿稳如磐石,周身散发着久经训练的杀手特有的危险气息。
“往哪个方向?”黑衣人嘶哑地问。
慕容文远心念电转。他原本计划去静心庵,但现在被这神秘杀手盯着,去那里岂不是引狼入室,连累慧明师太?必须改变目的地。
他目光扫过黑暗中的城市轮廓,忽然想起白日里与番商阿拉义会谈后,曾留意到码头附近有一处废弃的货栈,地形复杂,易于躲藏,或许……
“那边。”他指了一个与静心庵相反,通往码头区的方向。
黑衣人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慕容文远表情平静。
“走。”黑衣人推了他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在屋脊上潜行。黑衣人如同鬼魅,脚步无声,始终保持着能瞬间击杀慕容文远的距离。
慕容文远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计。硬拼毫无胜算,只能智取。那废弃货栈附近有一条污水渠,或许……
就在他全神贯注思考如何利用地形时,前方另一处屋脊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啧,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学人飞檐走壁,也不怕摔着?”
是那个神秘醉汉的声音!他又出现了!
慕容文远和黑衣人同时一惊!
黑衣人反应极快,瞬间将慕容文远拉至身前作为挡箭牌,手中短剑横在其颈间,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不远处屋脊的鸱吻上,那醉汉正斜斜地靠着,手里依旧拎着那个酒葫芦,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阁下是谁?少管闲事!”黑衣人嘶哑地警告,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潦倒的醉汉,绝不简单。
“闲事?”醉汉灌了口酒,哈哈一笑,“这城里晚上的闲事,都归我管。你手里那小子,欠我好几顿酒钱呢,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宰了。”
他说话间,手腕看似随意地一抖。
“咻!”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
黑衣人闷哼一声,手腕猛地一颤,手中短剑“当啷”一声掉落屋瓦!他的手腕上,赫然钉着一枚小巧的铜钱!深入骨肉!
好惊人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
慕容文远趁此良机,猛地挣脱钳制,向旁边翻滚!
“找死!”黑衣人又惊又怒,不顾手腕剧痛,左手一翻,又摸出一柄匕首,疾扑向慕容文远,同时甩手向醉汉射出几点寒星!
醉汉身形一晃,如同鬼影般轻松避开暗器,同时又是一枚铜钱弹出,直取黑衣人膝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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