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裹着的黑袍边缘垂下,泛着与光球截然不同的、沉静的暗紫色光泽,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他的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发丝间似乎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却丝毫不显苍老,反而透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凛冽,像冰封了千年的雪山。
是凯文。
他不知何时从舱内走了出来,步伐平稳得仿佛脚下不是剧烈摇晃的甲板,而是平整的大理石地面。
狂风裹挟着暴雨向他袭来,却在他周身半米处自动分开,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那足以撕裂钢铁的能量乱流,在靠近他时变得温顺起来,像汇入深海的溪流。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绝望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穿暗红色皮甲的壮汉挣扎着抬起头,血污模糊的眼睛里映出那个从容的身影,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穿蓝色长袍的女子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
凯文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甲板,越过飞溅的碎冰与血雾,落在那头巨型章鱼怪身上。
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警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如同死水般的平静。
仿佛眼前这头足以毁灭整艘船的怪物,不过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子,或是脚下一粒硌人的沙砾。
章鱼怪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巨口中的能量光球猛地停顿了一瞬。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齐齐转向凯文,瞳孔里映出他白发黑衣的身影,透出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与敌意。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不安地扭动,更多的触手从雾中伸出,在甲板上空形成一道死亡之网。
凯文缓缓抬起右手,黑色的袍子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露出风衣下同样漆黑的手套。
手套的指尖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他微微弯曲手指,空气中那些原本混乱的频率突然开始震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梳理。
“暂时,请你先死一下吧。”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嘈杂的声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愤怒的嘶吼,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以他为中心的空间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青黑色的海水、暗紫色的怪物、残破的甲板、狂暴的风雨……所有的色彩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纯粹的黑与白。
就像一幅被泼了墨的素描,所有的物体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只剩下深浅不一的轮廓。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飞溅的碎冰悬在半空,扭曲的触手停在攻击的姿态,甚至连雨滴都凝固在坠落的瞬间,在黑白的空间里划出一道道透明的轨迹。
而凯文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猩红的刀刃。
那刀刃约莫半米长,通体透着鲜血般的光泽,边缘却泛着冷冽的银白。
它像是用凝固的血与冰铸造而成,在这片绝对的黑白空间里,是唯一的、刺目的色彩。刀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他握着刀,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最简单的劈砍。
手臂从身侧抬起,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的气流在黑白空间里掀起一圈涟漪。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狂暴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极致的、纯粹的切割。
章鱼怪所在的空间,连同它那庞大的身躯与耀眼的光球,像一块被利刃划过的玻璃,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紧接着,那些裂痕开始扩大、蔓延,整个空间在“咔嚓”声中崩碎。破碎的空间碎片没有四散飞溅,而是开始向内坍缩,形成一个又一个米粒大小的微型黑洞。
它们像贪婪的嘴,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章鱼怪的触手、光球的能量、飞溅的碎冰,甚至连附近的雨水与空气都被吸了进去。
前后不过三息。
当最后一个微型黑洞消失在风雨中时,那片诡异的黑白空间也随之褪去。
青黑色的海水、狂暴的风雨、残破的甲板重新恢复了色彩,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只是,那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巨浪级残象,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甲板上一片死寂,只剩下风雨拍打船身的声音。
冰冷的雨水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却没人敢动一下,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颠覆认知的一幕里。
穿暗红色皮甲的壮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忘了调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穿蓝色长袍的女子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的心脏正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凯文转过身,猩红的刀刃已经消失不见,黑色的袍子重新盖住了他的手臂。
冰蓝色的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那些目光里的震惊、恐惧、敬畏,都没能在他的眼眸里激起半分波澜。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穿暗红色皮甲的壮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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