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凌霄宝殿。
此地乃三界至高之所,万仙来朝之地。殿宇巍峨,雕栏玉砌,祥云铺地,瑞气千条。穹顶之上,周天星斗按照玄奥轨迹缓缓运行,洒下无尽星辉,将整个大殿映照得一片神圣辉煌。两侧玉柱盘龙绕凤,氤氲着浓郁的先天灵气,呼吸一口都觉神魂舒畅。
平日里,此地虽庄严肃穆,却总透着一种从容不迫、按部就班的祥和气氛。仙官们手持玉笏,位列两旁,奏事议事皆有条不紊,言语间引经据典,法度森严。
然而今日,这凌霄宝殿内的气氛,却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波澜骤起,暗流涌动。
高踞御座之上的玉皇大帝,冕旒垂面,看不清具体神情,但放在九龙扶手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显露出一丝不同于往常的凝重。
阶下,众仙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惊疑、凝重,甚至是一丝慌乱。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如同凡间的菜市场。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正是此刻被托在太白金星手中,那两份几乎同时送达、内容却同样石破天惊的紧急报告!
一份,来自潜伏在幽冥魔殿的实习仙官云乐,通过最高加密渠道传来,玉简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属于幽冥界的淡淡魔气。
另一份,则来自人间蜀山剑派的清虚子长老,通过天界与蜀山之间的特殊联络通道送达,字里行间透着剑修特有的锋锐与急迫。
太白金星,这位天庭的老好人、和事佬,此刻也是眉头紧锁,雪白的长眉几乎要拧成一股绳。他清了清嗓子,那温和却自带威严的声音压过了殿内的嘈杂:
“肃静。”
众仙官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手中的两份玉简上。
“诸位仙友,”太白金星缓缓开口,声音沉凝,“想必大家已感知到方才两界传来的剧烈能量波动及紧急讯息。此刻,老朽手中便是相关的详细报告。事态紧急,关乎三界安宁,还请陛下圣裁,诸位仙友共议。”
他先是拿起云乐的那份玉简,仙力微吐,将其中的内容以神识投影的方式,展现在大殿中央的虚空光幕之上。
云乐那带着惊恐颤音、极尽渲染之能事的报告文字逐行浮现,尤其是“魔尊暴怒”、“最高战备警报”、“血魔骑出动”、“大规模入侵人间前兆”等加粗强调的字眼,格外刺目。
众仙官看得一片哗然!
“血魔骑?!罗刹竟然动用了他的亲卫近军?”
“目标是人间界?他想做什么?撕毁上古盟约吗?”
“云乐虽只是实习仙官,但身处魔殿核心,其情报断不会空穴来风!”
“魔尊因何暴怒?人间蜀山如何能激怒他至此?”
疑问、震惊、担忧的情绪在众仙官中蔓延。尤其是那些掌管天河水军、南天门守备等武职的仙官,脸色更是难看。血魔骑的凶名,他们是知道的,那是一支真正为杀戮而生的可怕军队。
还没等大家消化完云乐的报告,太白金星又拿起了清虚子的那份。
清虚子的报告则更加“翔实”,附上了玄清三人“拼死”带回的三件“邪物”的详细检测结果(脑补版),以及他对幽冥魔界“培育魔胎、断人族根基”的惊天阴谋的完整推论(确信版)。
当那“魔器奶瓶”的精纯魔气、“邪书”的恶毒陷阱、“魔膏”的惑心之力被清虚子以蜀山秘法模拟呈现出来时,整个凌霄宝殿彻底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位须发怒张、身穿火红仙袍的仙官猛地踏出一步,声如洪钟,正是脾气火爆的火德星君,“竟将毒手伸向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孩!炼制魔胎?惑心傀儡?罗刹老魔!安敢如此歹毒!陛下!星君愿即刻点齐本部火部神兵,下界驰援蜀山,捣毁魔窟,灭了那老魔的痴心妄想!”
“火德星君稍安勿躁!”另一位气质沉稳、手持玉如意的水德星君出列劝阻,“此事蹊跷甚多!罗刹虽为魔尊,但上古之战后,一直固守幽冥,虽偶有摩擦,却从未有如此逾越之举。更何况是如此……如此下作阴毒之手段?是否其中另有隐情?或是蜀山判断有误?”
“判断有误?”一位面容刚毅、身披金甲的天将冷笑一声,他是镇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清虚子道长乃蜀山宿老,修为高深,德高望重,其以蜀山秘法检测出的结果,岂能有假?更何况,云乐仙官的情报也证实了魔尊异常暴怒并派出了血魔骑!两者相互印证,魔界阴谋,已然昭然若揭!若我等因循守旧,迟疑不决,岂非坐视人间浩劫发生?到时亿万生灵涂炭,我等有何颜面立于这凌霄宝殿?!”
“天王此言差矣!”一位掌管天规律令的文职仙官皱着眉头反驳,“天界行事,岂能如此莽撞?介入下界事务,尤其涉及与幽冥界此等庞然大物的冲突,需遵循天庭律法,斟酌再三!是否需先派遣特使前往幽冥质询?是否需召开三界联席会议?是否需禀明三清道祖?程序繁琐,皆是为免酿成大错!岂能因两份报告便轻启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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