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落跑到卫生间,想处理一下裙子上的茶渍,结果在门口就听到了她妈妈和琳达阿姨交谈的声音。
王香君声音有些颤抖,还有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哭过了:“……我知道我今天应该控制好情绪,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是讨厌羽落,我就是想她了……”
琳达轻声回应:“我知道,我们都很想念她。”
陆羽落屏住呼吸。
谁?
妈妈和琳达阿姨在想念谁?
她吗?
水流声哗啦哗啦回响在狭小的空间里。
思念却没有回应。
镜子里,王香君又朝脸上泼了一把水,她起抬头,眼神没有聚焦:
“明明今天在这里的应该是她,可是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生死未卜,我却要在这里把酒言欢……殇爵明明是她的未婚夫啊……”
琳达扶住她的肩膀:“是,你怀孕的时候,我们就约定好了,如果你怀的是女儿,就让殇爵和她定娃娃亲。”
王香君低下头,泪珠混合着水珠滴在洗手池里,滴答作响:“我真的好想她……我的雨落……”
陆羽落瞳孔地震。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她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什么讨厌?什么想念?
她是个直肠子,向来不懂就问,于是她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妈妈,琳达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呢?”
王香君朝陆羽落望去,脸上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收敛,眼眶也是通红的,但她很快就擦干净了自己的脸:“没事。”
说完就和陆羽落擦肩而过,朝外面走去,带着一股潮湿沉重的水汽。
陆羽落就去看琳达,一脸求知若渴。
琳达朝她摇了摇头,跟着王香君走了。
陆羽落一头雾水。
好好好,今天她给所有人好脸色,结果所有人都对她使脸色。
那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好脸色!
画面一转,陆羽落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她腿上搭了件黑色的外套,正是宫殇爵之前身上穿的那一件。
几番交谈下来,大家已经谈到了她和宫殇爵的事情。
宫殇爵还在试图做最后的battle:“我一直把羽落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陆羽落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
今天这个认亲局是过不去了是吧?
这时,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女人款款而来。
来人身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一头银丝盘在脑后,眼角的细纹仿佛是岁月留给她的礼物。
她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眼神柔和,并不强势,看起来优雅又从容。
陆羽落就像搬到了救兵一样,连忙站了起来,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奶奶!”
陆深眷也赶紧站了起来:“妈,你怎么擅自出院,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王香君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叫服务员添了一把椅子,扶着七十二岁的婆婆坐在了主位上。
刘青蕴落座后,朝向自己打招呼的其他人点了点头:“都坐吧。”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只有陆羽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奶奶,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药才犯的病?我不是都让王妈盯着你了吗?你难道又躲着她偷偷把药吐掉了?你不能这样的……
“每天都要按时吃药,不能血压恢复正常了就马上把药停了,这个药要一直吃的,你先把‘是药三分毒’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这两次还好,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不是每一次都是这么幸运的,你都七十多了,不要让我们这么担心了好不好?”
刘青蕴很有耐心,笑着答应了。
“奶奶你还没吃饭吧?我再点几个你能吃的菜。”陆羽落叫来服务员,“麻烦再上一道清蒸鲈鱼,一道紫菜豆腐汤,这个鸭肉也来一份,麻烦帮我们去一下皮,还有这个清炒西兰花……”
刘青蕴有些无奈:“好了羽落,别点了,我哪里吃得下那么多。”
“你这个年纪了,能吃是福……”陆羽落喋喋不休的,帮奶奶点完菜还想再说些什么,那边王香君咳了一声,陆羽落立马把嘴巴闭上了。
刘青蕴扫视一圈:“一共九个人,加上我,刚好十个,十全十美,好寓意。”
众人全都附和着。
刘青蕴笑意不减:“殇爵啊,这么多年没见,奶奶看到你还是觉得很亲切。”
“我这些年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奶奶。”宫殇爵跟等候在旁边的服务员示意了一下。
服务员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宫殇爵亲自将其中一个礼盒递给刘青蕴:“奶奶,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电子血压计,它的精准度目前遥遥领先,您平常可以用它来监测自己的血压。”
说完,他又拿起第二个礼盒:“还有这个保健品,能保护心脑血管,效果非常好。”
陆深眷替刘青蕴把礼盒放好:“殇爵这孩子给我们也带了好多东西呢,他回国之前,我就提了一嘴肩膀疼,他直接从国外运过来一台按摩椅,东西到了之后,他还亲自给我组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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