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往生斋,仿佛从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超自然战场,骤然跌回了烟火人间的城南老街。那种时空切换的错位感,让方朝阳在推开那扇熟悉的、带着岁月包浆的木门时,竟有片刻的恍惚。斋内依旧是那股淡淡的安神香混合着旧书卷的气息,静谧,安然,将外界的喧嚣与基地的冷硬都隔绝开来。
黄虎则像是回到了水里的鱼,一进门就深深吸了口气,满脸陶醉:“还是咱家得劲!基地那地方,哪儿哪儿都光溜溜的,连个能靠着打盹的草垛子都没有!” 他丢下那个比他体型小不了多少的登山包,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厨房,嘴里嚷嚷着,“方哥!饿死了!俺今天非得露一手,把基地培训学的那个‘科学营养餐’改良改良!”
方朝阳看着他那兴冲冲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基地所谓的“科学营养餐”,到了黄虎手里,恐怕最终还是会变成一锅分量十足、味道……随缘的“黄氏乱炖”。(内心独白:罢了,随他去吧,总比在基地啃那些味道寡淡的能量棒强。)
他没有立刻去研究那个从楼兰带回来的神秘青铜盒子,而是先焚香净手,在祖师爷牌位前静坐了片刻。并非祈祷,而是一种告慰与自省。将北疆的煞气、西藏的阴影、楼兰的“蚀”之契约……种种经历在心头细细梳理。力量在增长,见识在拓宽,但肩上的担子也愈发沉重。那冥冥中的“大天劫”,与这些散落各地、蠢蠢欲动的“污秽之源”,联系似乎越来越清晰。
(方朝阳内心独白: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节奏,却又有些不同。方朝阳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修行和对青铜盒子的研究中。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用精血滴染,用不同的道门真炁激发,甚至念诵各种古老的安魂、破障、启封的咒文,那青铜盒子却始终纹丝不动,如同沉睡的顽石。只有当他手持赊刀人龟甲靠近时,盒子上的符文会流转起极其微弱的清光,与龟甲呼应,指向西南方向的感觉也越发明确。
(方朝阳内心独白:西南……苗疆深处?看来,不得不去一趟了。但在那之前,必须做好准备。)
他将更多精力投入自身修行和“调教”黄虎上。得益于几次生死边缘的搏杀和基地的“科学”培训(虽然黄虎学得七七八八),黄虎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明显上了一个台阶。至少,现在对练时,他知道在拳头快要砸到方朝阳鼻子时收住七分力,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全凭本能呼过去。
“方哥!你看俺这招‘黑虎掏心’咋样?俺加了点腰劲!”黄虎一个迅猛的突进,拳头带着恶风,却在方朝阳身前半尺处戛然而止,带起的拳风吹动了方朝阳的道袍下摆。
方朝阳微微颔首:“力道控制尚可,但步伐略显浮躁,易被对手抓住破绽。再来。”
(内心独白:总算有点样子了。或许……可以开始尝试那‘护道力士’的初步法门了?)
他不再仅仅教导黄虎控制气血,开始将《人公卷》中一些最基础、最温和的,关于气血与神魂共鸣、与主将气息相连的导引术,融入到日常的对练和药浴中。过程依旧充满“意外”,比如黄虎一个激动,共鸣过头,差点把方朝阳后院那口用来养睡莲的老水缸给震裂;或者药浴时,他试图主动引导气血,结果水温失控,差点把自己煮成一锅“十全大补汤”。
方朝阳每每被气得脸色发青,但看着黄虎那无辜又努力的眼神,还有他那确实在与自己快速建立起来的、近乎本能的战斗默契,也只能把那股火气压下去,告诉自己这是在修炼心性。
(方朝阳内心独白:忍!我忍!就当是上天派来磨砺我道心的!)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往生斋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方朝阳正在柜台后翻阅一本关于西南少数民族古老巫傩文化的典籍,试图寻找与青铜盒子符文相关的线索。黄虎则蹲在院子里,拿着个小刷子,笨拙地清洗着上次从楼兰带回来、沾满沙尘的装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带着浓郁湘西风味的山歌。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老街午后的宁静。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小伙子,抱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箱,气喘吁吁地跑到往生斋门口,隔着门槛喊道:“方……方老板!有您的加急件!寄件人……没写名字!”
方朝阳抬起头,眉头微蹙。他在世俗间朋友寥寥,谁会给他寄加急件?而且是通过这种普通快递渠道?
他起身接过箱子,入手微沉。寄件人信息栏果然一片空白。他谢过快递员,将箱子拿到店内桌上。
黄虎也好奇地凑了过来,鼻子抽动:“方哥,这箱子有股……怪味,像是……陈年老木头和一种……俺说不上的药味?”
方朝阳凝神感应,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确实从这纸箱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古老的阴性能量波动,并非邪祟,反而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药性与灵性。这绝非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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