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的警告声未落,方朝阳便觉脚下一空,原本坚实的山地瞬间化作翻滚的流沙,一股巨大的、带着土石腥气的吸力从下方传来,要将他拖入地底!同时,两侧岩壁上那些石质手臂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抓来,指尖尖锐,闪烁着不祥的灰褐色光泽。
“别被它们碰到!石蛊带毒,沾上就变石头!”黄虎怒吼,他反应极快,庞大的身躯竟异常灵活地向侧前方猛地一跃,避开了一只抓向他头颅的石臂,手中木杖带着千钧之力横扫,将另一只石臂砸得碎石飞溅!
方朝阳临危不乱,体内真炁急速流转,脚下雷光微闪,施展出精妙步法,如同狂风中的柳絮,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数只石臂的擒拿。但他身下的流沙吸力越来越强,双脚已陷入过半。
“哼!雕虫小技!”方朝阳眼中厉色一闪,不再闪避,反而沉腰立马,双掌猛地向身下流沙按去!
“掌心雷,震!”
并非追求杀伤的爆裂雷球,而是凝聚了震荡、瓦解之意的雷罡。只见两道凝练的金色雷光自他掌心透入流沙,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
“轰隆!”
闷响自地底传来,方圆数丈内的流沙猛地向上一鼓,随即塌陷,那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紊乱、减弱。隐藏在流沙下的石蛊核心似乎受到了冲击,发出痛苦的嗡鸣。
趁此机会,方朝阳足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脱出流沙范围。人在半空,他并指如剑,数道细如发丝却锋锐无匹的金色电弧激射而出,精准地点在几只最为刁钻袭来的石臂关节处!
“咔嚓!咔嚓!”
石臂应声而断,掉落在地后迅速化为普通的碎石。
黄虎那边更是暴力,他如同人形凶兽,木杖挥舞得密不透风,将靠近的石臂一一砸碎,偶尔有漏网之鱼抓在他虬结的肌肉上,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只留下几道白痕,竟无法破防!
“他奶奶的!桑扎老鬼就知道玩这些阴险把戏!”黄虎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铜铃眼中怒火燃烧,“有本事出来跟你黄虎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
(方朝阳内心独白:这黄虎……肉身竟强悍至此?看来蛊神传承果然不凡。只是这性子……太过直莽,极易被激怒。与他同行,须得多加留意,情蛊影响下,我竟觉得他这莽撞也有一丝……率真?该死!又来了!集中精神!)
两人联手,很快将这一波石蛊清理干净。周围恢复了寂静,只有满地碎石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黄虎喘着粗气,走到方朝阳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瓮声瓮气道:“方兄弟,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够劲!就是消耗不小。”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甚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拍方朝阳的肩膀,但手抬到一半,似乎想起情蛊的事,又讪讪地缩了回去,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黄虎内心独白:方兄弟这脸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俺老黄皮糙肉厚没事,他可别累坏了。哎,都怪俺当初手笨……这下可好,看他难受俺心里也跟着揪得慌……这破蛊!)
方朝阳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些尴尬,又有一丝莫名的……暖意?他强行驱散这诡异的念头,摇了摇头:“无妨,调息片刻即可。此地不宜久留,桑扎随时会追来。”
他走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闭目调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幕,以及黄虎那悍勇却又不失细心的表现。这个看似粗豪的汉子,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方朝阳内心独白:师傅曾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黄虎虽莽撞,却重情义,对蛊术的理解也远超常人。或许……他真是解决此次危机的重要钥匙。只是这情蛊……终究是个隐患。若在对敌关键时刻发作……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法,或至少……学会与之共存,甚至利用?这个念头太过危险……)
就在方朝阳心绪纷乱之际,一阵阴恻恻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突兀地在山谷间回荡起来。
“嘿嘿嘿……两个小老鼠,倒是能跑,能打。”
桑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棵扭曲古树的阴影中缓缓浮现。他依旧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那双暗红色的、充满恶意的瞳孔。他手中木杖顿地,周围的地面、岩石缝隙间,开始窸窸窣窣地爬出各种颜色艳丽、形态狰狞的毒虫蛊物,将两人隐隐包围。
“黄虎,你这叛徒!竟敢勾结外人,破坏祖神祭祀!罪该万蛊噬心!”桑扎的声音沙哑冰冷,如同毒蛇吐信,直接针对黄虎。
黄虎闻言,瞬间暴怒,铜铃眼瞪得滚圆,上前一步,木杖直指桑扎:“放你娘的狗屁!桑扎老鬼!背叛祖神、用寨民养蛊、唤醒恶念的是你们!你们才是苗疆的罪人!俺黄虎今天就要替阿爹,替所有被你们害死的人,清理门户!”
(黄虎内心独白:桑扎!这老狗!当初就是他带头把俺封进石像!想起那些被做成蛊蛹的乡亲……俺的心就像被毒虫啃咬!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撕下你这伪君子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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