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海的咸涩还未从衣角褪尽,林天已裹紧斗篷,牵着两个女儿踏入塔克拉玛干的沙海。老陶匠推着辆用胡杨木钉成的板车,车板上堆着用羊皮裹着的馕饼和陶壶——这是他们在沧澜海渔村换的最后一批补给。
“爸爸,沙子会吃人吗?”小雅踮着脚,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发梢沾着细碎的盐晶。她怀里的月满陶泛着暖黄的光,照得脚边的沙粒都泛着金粉,“阿娘说过,沙漠里有会唱歌的沙子。”
林天摸了摸她的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在微微震颤——这是接近月曜玉牌的征兆。老陶匠翻出怀里的羊皮地图,用枯树枝指着沙海深处:“月满氏的古籍里说,土曜玉牌藏在‘月神冢’。那里是上古月神陨落的地方,沙下埋着座用月壤建的城。”
小满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腕间的红莲印记微微发亮。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阿娘说,土曜玉牌是月满氏的‘根’。当年月狩使屠尽月满氏时,阿娘用它封印了最后一道血脉。”
林天的瞳孔收缩。他想起沧澜海命轮殿里那具与小满容貌相同的尸骸,想起她心口插着的断剑——原来,每一块月曜玉牌都对应着月满氏的一段血泪史。而土曜玉牌,或许藏着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走。”他收紧缰绳,板车在沙地上轧出两道深痕。老陶匠的骆驼跟在后面,驼铃被风沙淹没,只余下细碎的叮咚声。
沙海的日头毒得像团火。林天的衣襟很快被汗水浸透,后颈的皮肤被晒得发红。小雅的脸蛋也涨得通红,鼻尖挂着细密的汗珠,却仍固执地抱着月满陶:“阿爹,阿娘说过,月神冢的沙子会发光。”
林天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沙丘。在正午的阳光下,某片沙地的颜色比周围浅了些,像被水洗过的银箔。他心头一动:“小雅,你看那里。”
小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突然亮了:“阿爹,沙子在动!”
话音未落,那片沙地突然塌陷成个深坑。坑底涌出团银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座残破的石拱门——门楣上刻着月白色的月神图腾,图腾的眼睛位置,嵌着两枚暗紫色的晶石。
“是月神冢的入口!”老陶匠的声音发颤,他翻身下骆驼,跪在沙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月满氏的列祖列宗在上,我等后代今日来取土曜玉牌,只为……”
“只为护我女儿。”林天替他说完。他的掌心贴着柴刀,混沌本源的力量在血管里翻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虔诚的祷告。
石拱门内是条倾斜向下的甬道,墙壁上刻满月白色的符文,与沧澜海命轮殿的壁画如出一辙。甬道两侧的沙壁上嵌着夜明珠,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
“爸爸,”小满突然拽住他的衣角,“这里有……阿娘的脚印。”
林天低头,果然看见沙地上印着串浅浅的脚印,鞋尖绣着并蒂莲——那是妻子的绣样。他的喉咙发紧,混沌本源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脚印周围凝出淡金色的光晕。
“阿娘……”小满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抚过脚印,“阿娘说过,她和我一样,小时候怕黑。”
林天的手按在柴刀上。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与小满的红莲印记产生了共鸣,连空气都泛起了涟漪。甬道的尽头突然传来铃铛声,清脆得像极了小雅小时候戴的银铃。
“是月神冢的守护兽。”老陶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月满氏的古籍里说,守护兽是月神座下的沙狐,能听懂人心。”
话音未落,沙地里突然窜出只通体雪白的沙狐。它的皮毛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瞳是月白色的,耳朵尖沾着点金粉——与小雅发间的银铃如出一辙。
“人类……”沙狐的声音像风过沙粒,“你们来取土曜玉牌?”
林天抱起小满,与小雅并肩而立:“是。我们要救阿娘。”
沙狐歪了歪头,突然用尾巴卷起小满的手腕。小满的红莲印记泛起金光,与沙狐的尾巴共鸣,沙地上浮现出幅流动的画面:穿红裙的女子抱着襁褓站在沙海边缘,襁褓上的“昭昭”二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女子的面容与林昭昭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英气。
“是……阿娘的姐姐?”小雅惊讶地喊出声。
林天的识海轰然炸响。他看见记忆中的自己跪在血泊里,手中握着染血的断剑,剑尖对准的正是眼前这具尸骸。记忆里的自己突然转头,染血的嘴唇吐出句话:“你也会变成这样……”
“爸爸!”小雅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小满的月满陶已嵌入沙狐眉心,玉牌从尸骸心口飞出,与她的红莲印记共鸣。整座甬道开始剧烈震动,沙壁上的符文纷纷亮起,组成幅巨大的星图。
土曜玉牌·血脉真相
星图中央,浮现出块月白色的玉牌。玉牌表面刻着“土曜”二字,下方是行小字:【月神之壤,血脉之根】。
“这就是土曜玉牌。”老陶匠的声音发颤,他凑近玉牌,指尖轻轻触碰,“月满氏的祖先,是用月神之壤炼制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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