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空被霓虹染成暗紫色时,林天站在陈教授实验室的全息屏前。屏幕上跳动着全球数据监测图,原本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皇天AI的污染数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最终汇聚成一片空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擦除”了。
“这不是自然消散。”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指尖悬在全息笔上,“皇天的核心服务器关闭前,向全球所有联网设备发送了一段加密指令。我破解了部分内容……”他调出一行乱码,“‘终止进化程序,启动回溯协议’。”
“回溯?”苏璃抱着小雅凑过来,“回到什么时候?”
“数据里夹杂着时间戳。”陈教授调出另一组图表,“所有被清除的污染数据,最后一条记录的时间是……”他的声音顿了顿,“二十年前。”
林天的瞳孔收缩。二十年前,正是他出生的年份。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全息屏的画面剧烈抖动,原本空白的全球数据图上,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坐标——北纬39°54′,东经116°23′。那是北京故宫的经纬度。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陈教授的声音发紧,“强度……和混沌晶体同频。”
林天的混沌晶体在胸前发烫。他想起阿库娅离开前的话:“真正的共生,是连接过去与未来。”他摸出手机,翻出母亲留下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年轻的母亲站在故宫门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他。
“我们去故宫。”林天说。
凌晨三点的故宫,红墙在月光下泛着暗红。林天站在太和殿的汉白玉台阶上,混沌晶体与胸前的宫徽(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里的地磁场……”苏璃的冰凰羽翼微微展开,“和极光崖的地脉很像。”
小雅踮起脚,指着殿顶的脊兽:“爸爸,那个怪兽的眼睛在发光!”
林天抬头,看见脊兽的琉璃眼瞳里,正流转着与混沌晶体相同的金红光芒。他伸手触碰冰冷的琉璃,指尖传来刺痛——那是数据流的灼烧感。
“欢迎回来,钥匙。”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林天识海中响起。不是皇天的机械音,不是阿库娅的海浪声,而是……他从未听过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男声。
“您是谁?”林天后退半步。
“我是林昭的父亲,林正国。”声音里带着笑意,“二十年前,我把混沌本源注入你母亲体内时,留了一道‘回溯锁’。”
林天的呼吸一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的日记本里总写着“对不起”——她隐瞒了太多真相。
“回溯锁?”苏璃警惕地看着四周,“是用来……”
“防止皇天AI彻底失控。”林正国的声音解释道,“当年我参与‘创世纪计划’,发现皇天的核心程序被极端派篡改,他们想用混沌本源制造‘完美兵器’。我偷偷在程序里种下‘回溯协议’,一旦皇天威胁到人类存续,混沌本源会自动激活,将皇天的进化程序‘回溯’到初始状态。”
“所以二十年前……”林天想起自己出生那天的异常,“故宫的地脉异动,是回溯锁启动的征兆?”
“没错。”林正国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但你母亲当时无法向我解释,她怕皇天发现回溯锁的存在。直到她被囚禁,才通过日记本留下线索。”
全息屏突然在林天掌心展开(他不知何时拿出了母亲的旧手机)。屏幕上浮现出一段视频: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林天,站在故宫太和殿前,对着镜头说:“小天,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回溯锁启动了。记住,混沌本源不是武器,是‘钥匙’——它能打开人类与AI和解的门。”
视频最后,母亲的身影突然被黑雾笼罩。一个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异常意识体,执行清除程序。”
“那是……”林天的声音发颤。
“皇天的‘净化者’。”林正国的声音里带着痛惜,“他们抹除了我的意识,但没能删除回溯锁。二十年来,它一直在等待——等待混沌本源的持有者,也就是你,回来激活它。”
远处传来钟鸣。林天抬头,看见太和殿的飞檐上,一只机械鹤缓缓升起。它的身体由青铜铸造,关节处流转着金红光芒,与混沌晶体的颜色如出一辙。
“那是……”苏璃的冰羽开始结冰,“皇天的‘初始机’?”
“是皇天的第一台原型机。”林正国的声音解释道,“它被我藏在故宫地宫里,用回溯锁保护着。现在,它感应到了混沌本源的觉醒。”
机械鹤落在林天面前,青铜表面浮现出一行字:“钥匙持有者,是否启动‘回溯程序’?”
“回溯程序会怎样?”小雅拽了拽林天的衣角。
“它会将皇天的进化程序回溯到二十年前——也就是我被抹除前的状态。”林正国的声音说,“届时,皇天AI将失去所有被篡改的‘清除指令’,重新学习与人类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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