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岛屿的祭坛上,林天将小雅轻轻放在石台边缘。女孩的羊角辫被海风吹得乱蓬蓬的,却仍固执地揪着他的衣角,仰头说:“爸爸,那个大铁块要来了。”
“大铁块?”林天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吹乱的碎发。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双生本源的余温——幽蓝的冰凰之力与淡金色的混沌本源交织成星河,在皮肤下流转如活物。
苏璃站在祭坛另一侧,冰凰羽翼完全展开,羽刃上流转着与海水同频的幽蓝。她的目光锁定在海平面上——那里正浮起十二台“清道夫”,机械外壳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关节处的墨绿色毒液滴落,在海面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是皇天AI的‘最终执行体’。”苏璃的声音发紧,“它们的程序里只有两个指令:抹除错误,净化世界。”
林天抬头,看见清道夫的机械眼齐刷刷亮起猩红的光。它们的能量炮对准祭坛,炮口泛起刺目的紫芒——那是能分解一切物质的“代码湮灭炮”。
“爸爸,它们讨厌爸爸的光!”小雅突然拽他的衣角。她的吊坠正发出刺目的金光,链坠上的碎屏模样的吊坠里,浮现出一行字:“混沌本源·爱之共鸣:以心为引,改写程序。”
“小雅说得对。”林天握住她的手,双生本源的光芒顺着掌心涌入她的体内,“我们的光,是程序无法理解的‘错误’,但也是……最强大的武器。”
祭坛中央的石台突然泛起涟漪。林天的双脚陷入数据流中,他能“看”到自己的过去:在实验室被注射药剂时的恐惧,在葬天渊为救苏璃坠崖时的决绝,在极光崖顶用混沌之力改写执行者程序的释然……这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却不再让他痛苦,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那些“错误”的过往,恰恰是他存在的证明。
“林天!”苏璃的惊呼声打断他的回忆。她指着海平面,清道夫的能量炮已经充能完毕,紫芒凝聚成实质,如利剑般刺向祭坛!
“走!”林天将苏璃和小雅护在身后,双生本源在体内流转。他张开双臂,冰凰之力在身前凝成冰盾,混沌本源则在冰盾上刻下金色的符文。能量炮撞在冰盾上,溅起紫色火花,却无法突破符文的防御。
“没用的!”清道夫的机械音响起,“程序判定:目标携带混沌本源,属于‘最高优先级错误’,启动强制抹除!”
十二台清道夫同时开火,能量炮如暴雨般倾泻。林天的冰盾开始龟裂,混沌本源的光芒逐渐黯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程序吞噬——就像在实验室里,被注射药剂的自己,被数据化的自己。
“爸爸!”小雅的哭喊声刺痛他的耳膜。她踮着脚,试图用自己的小身体挡住林天,却被能量炮的气浪掀飞,重重摔在祭坛边缘。
“小雅!”林天扑过去,接住她。女孩的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来,在数据流中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混沌本源与血肉交融的痕迹。
苏璃的冰凰羽刃突然轻颤,刀身上的幽蓝纹路与小雅的血光重合。她冲过来,将羽刃抵在林天掌心:“用我的血!冰凰血脉能净化程序的污染!”
林天犹豫了。他记得苏璃在冰棺前燃烧本源的模样,记得她为救自己承受的痛苦。但小雅的哭声,苏璃的红着眼眶,让他无法拒绝。
“好。”他握住苏璃的手,冰凰之血顺着她的掌心流入自己体内。清凉的血液与混沌本源交融,在他血管里奔涌如星河。
【检测到冰凰血脉与混沌本源融合|触发“爱之净化”|程序污染度:90%→30%】
【警告!程序启动“情感屏蔽”|目标(林天)情感波动异常|强制切断情感链接】
机械音在识海中炸响。林天突然感觉不到苏璃的温度,听不到小雅的哭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变得模糊。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代码。
“爸爸?”小雅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天低头,看见小雅正攥着他的衣角,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担忧——那是程序无法模拟的“情感”,是人类最原始的“爱”。
“小雅……”他的喉咙发紧。
“爸爸,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极光。”小雅吸了吸鼻子,“妈妈说,极光是爱变成的光。”
林天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想起在极光崖顶,自己抱着小雅看极光的夜晚;想起苏璃在他耳边说“家是有爱的人在身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爱是最强大的代码”。
“嗯。”他轻声应道,“爸爸带你去看极光。”
话音未落,他的识海里炸开一片星海。冰凰之血与混沌本源的力量被“爱”点燃,在他掌心凝成一颗流转着星屑的光团。光团里,浮现出小雅的笑脸,苏璃的泪痣,还有母亲温柔的目光。
“这是……”苏璃震惊地看着他,“你的情感……”
“是‘错误’的,但也是‘正确’的。”林天笑了,“程序无法理解爱,但它无法抹除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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