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竹居的晨光透过竹窗,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冰凌仙子攥着袖中的冰针醒时,见温润公子正坐在桌前,素袍袖口卷着,露出缠着布条的手臂——昨晚处理伤口时,她特意多涂了些草药膏,可布条边缘还是渗出了淡红色的血印。“影阁的人肯定在找我们,去柳老学究家得绕小路。”他指尖点着桌上的纸条,是昨晚凭记忆画的路线,标着三处隐蔽的巷口,“柳老脾气倔,只信前朝旧物,我们把石碑拓片带上,别带原件,免得引人注目。”
冰凌仙子点头,将拓片折成小块,塞进粗布衣裙的内袋,又把冰灵法器裹得更紧——经过昨晚的袭击,她不敢有半分松懈。两人刚下楼,聋眼的客栈老太太就塞给他们两个热乎的菜包,指了指门外的竹林,嘴里“呜呜”地比划着。公子愣了愣,随即笑道:“她是说竹林后有黑影,让我们从后门走。”
后门藏在竹林深处,是道简陋的竹门,推开时“吱呀”响。刚钻进竹林,就听见前方传来“咔嚓”一声——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公子立刻按住她的肩,两人蹲在竹丛后,看见个穿黑衣的人影正站在客栈前门,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刀把上的“影”字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是影阁的探子,我们绕去东边的巷口。”公子压低声音,拉着她往竹林东侧走。竹枝在身上划出道道细痕,露水沾湿了衣裙,凉得人打颤。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钻出竹林,来到东城的巷口。这里的房子多是土坯墙,墙头上爬着牵牛花,偶尔有鸡从巷里窜出来,“咯咯”地叫着,倒有几分烟火气。
柳老学究的家在巷尾,是座带小院的瓦房,院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刻着“柳府”二字,门前的老槐树长得比屋檐还高,枝叶垂下来,遮住了半个院门。公子轻轻叩了叩门环,铜环上的绿锈蹭了满手。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白发苍苍的脑袋。是柳老学究,清瘦的脸上满是皱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还攥着本线装古籍,镜片后的眼睛透着警惕:“你们是谁?找老夫做什么?”
“晚辈玄清,带友人来请教水纹文。”公子拱手行礼,从袖中掏出拓片,“偶然得到块前朝石碑,上面的文字晚辈看不懂,听闻老学究精通前朝文字,特来叨扰。”
柳老学究的目光落在拓片上,瞳孔突然缩了缩,原本紧绷的脸缓和了些:“进来吧,把门关上。”
院内铺着青石板,角落里堆着些古籍,有的用布包着,有的直接摊在石桌上,沾着些墨渍。进屋后,更是满室书香,书架从地面顶到屋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连桌上都堆着厚厚一摞,只留出块巴掌大的地方放着砚台和毛笔。
柳老学究把拓片铺在桌上,又从书架上搬下三本泛黄的古籍,都是前朝的《水纹文考》,书页脆得像薄纸,他翻页时特意用指尖蘸了点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这是前朝的水纹文,老夫研究了三十年,也只解了七成。你们看这行——”他指着拓片上的文字,“‘青雾谷,玄晶宫,藏于雾深,启于灵钥’,还有这行,‘谷中有毒瘴,触之即毙,唯玄晶草可解’。”
冰凌仙子心中一震,赶紧问道:“老学究,您知道青雾谷的具体位置吗?玄晶草又长在哪?”
柳老学究叹了口气,镜片后的眼睛沉了沉:“青雾谷在城西的乱葬岗后,常年飘着黑雾,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十年前,有群江湖人去找玄晶宫,结果只回来个断了腿的,说谷里有毒瘴,还有会吃人的‘雾兽’,一到夜里就出来嘶吼。至于玄晶草,老夫只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是长在玄晶宫的宫门前,能解百毒,可谁也没见过真的。”
玄清皱紧眉,指尖在拓片上划着:“那‘灵钥’的用法,您能解吗?”
柳老学究摇了摇头,转身从书架最顶层抽出本更破旧的古籍,封面都快掉了,上面写着《前朝祭祀录》:“这本是老夫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里面提了句‘灵钥启玄晶顶,需以冰灵之力引,以玄脉之力承’,你们看——”他翻开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阵法,中心是把钥匙的图案,旁边标着“冰”“玄”二字,“这‘冰灵之力’‘玄脉之力’,老夫猜是两种不同的灵力,少了一种,都打不开玄晶顶。”
冰凌仙子攥紧了手心——她的冰灵之力正好对上“冰”字,那“玄脉之力”,难道是指玄清?她看向玄清,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了然,想来也想到了这层。
“这本《前朝祭祀录》,你们拿去吧。”柳老学究突然把古籍递过来,声音有些沙哑,“老夫老了,这些秘密藏在心里也是浪费,你们若是真能找到玄晶宫,说不定能救这王朝。只是切记,青雾谷的毒瘴厉害,进去前一定要做足准备,还有影阁的人——”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老夫前几日见影阁的人在乱葬岗徘徊,肯定也在找青雾谷,你们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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